,这一身更是衬得他修长挺拔,不但掩去了几分往日武将杀伐果决的凌厉,还将那股子自骨子里透出的高雅矜贵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韫玉怔愣了一瞬,方才随在座众人一道起身相迎,恭敬地唤一声“侯爷”。
论官阶,在座不少人或还在孟松洵之上,可孟松洵毕竟是有爵位之人,自然受得起在座众人的大礼。
他微微颔首,由苏译徜引着在上首落座后,示意众人不必拘束,不过是寻常筵席,只需尽兴便是,说着,便端起桌案上的杯盏与众人饮酒言笑。
酒过三巡,兴许是看这位武安侯并不似传闻中那般沉肃狠戾难以接近,在座众人都不由得放松下来。
苏译徜命人将精心准备的菜色呈上后,很快便有官员借着气氛正酣,起身同孟松洵献礼。
这个口子一破,献礼之人登时蜂拥而至,所献之物从日行千里的骏马到出自名匠之手的宝刀,可谓无奇不有。
虽都是稀罕之物,孟松洵看起来并无太大的兴致,但也不推拒,只温润地笑着,命身侧小厮将东西一一记好收下。
轮到那位工部侍郎贾洹上前时,他却捧出一只不过手掌大的锦盒,一打开,里头躺着十枚看似平平无奇,又黑又小的香丸。
与前头那些相比,工部侍郎的这礼未免显得有些寒酸,底下人见状不由得嘲道:“贾大人,不知这是什么贵重的香,能让您这么郑重其事地送给侯爷当升迁礼?”
面对周遭的不以为意,贾洹的神色淡然,只抬首看向孟松洵,“下官这礼确实比不得众位大人的贵重,但也是下官颇费了一番功夫所得。不知侯爷可曾听过近日在京中流行的婴香?”
“婴香”二字一出,厅中不由得寂静了一瞬。
席间的沈韫玉蹙眉,似乎记得前段时日,无意间听同僚提起过此香。
所谓婴香,并非婴童之香,而是妙龄少女之香。
几个月前,京中的世家贵族间突然流行起了一种独特的婴香,虽说婴香以其恬静幽淡的气味,安心宁神的功效向来为文人雅士所追捧,但最近兴起的这种婴香,却又有些不同,听闻其有一种独特的功效……
贾洹见孟松洵并无太大的反应,料想他或是并未听到过关于此香的传闻,笑着解释道:“这婴香香气淡雅,极致还原了妙龄少女之香,白日嗅之心旷神怡,但据说若在夜间燃此香,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可在梦中入那瑶池幻境,一睹神女风采……”
他这话说得含蓄,却是令在座不少人的神情都变得暧昧且意味深长起来。
站在孟松洵身后的李睦闻言不由得在心下不屑地冷嗤一声。
不就是能让人发银梦,与神女巫山云雨一番的腌臜香品吗,愣是说得这般神乎其神。
想他家侯爷,再洁身自好不过的人,怎会看得上这样的玩意儿。
然李睦扫向贾洹的白眼还未能收得回来,却见他家侯爷眉梢微挑,一脸惊奇道:“哦,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别致的香品!贾大人有心了。”
“李睦。”
孟松洵折首看向他,示意他将此物收下,李睦懵了好一会儿,才应声上前接过锦盒,转身回返的一刻,他拧紧眉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家爷今日这是……怎么了?
打听说这是京中最近盛行的“婴香”,又见孟松洵这般态度,那些方才还在嘲讽贾洹的人立刻变了脸,纷纷凑到那位工部侍郎跟前,急切地询问:“如今这婴香在京中千金难求,不知贾大人是从哪里得到的这般好的东西?”
贾洹并不答,只笑着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几句,“有些门路,有些门路……”
其后,陆续又有几人献了礼,但除却那盒“婴香”,孟松洵皆表现得兴致乏乏。
大理寺少卿苏译徜虽早已备好了礼,但始终苦于是否该送出手,此时见孟松洵这般表现,心下顿时有了底,悄声招来管事,吩咐了两句。
过了献礼这一节,席上气氛复又闲散下来,也不知何人提起今年春闱,转而说起今年殿选最有可能夺魁的举子江知颐。
听得“江知颐”这三个字,始终默默坐在席间并未言语的沈韫玉动作一僵,脊背蓦然攀上一阵凉意,抬首看去,便见那位武安侯正捏着杯盏,浅笑着看着他。
他顿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果见那位武安侯孟松洵轻啜了一口酒水,慢条斯理地开口。
“说起这位江举子,倒让本侯想起来了,当初在鹿霖书院,沈郎中险些便要将江举子当做凶手下狱。我们大徴可是差点又失一个可助陛下治国理政的栋梁之材。”
他用轻松中带着调侃的语气说这些话,引得席上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沈韫玉,一道笑起来。
那些笑里自然不全是对孟松洵的附和,还有不少嘲讽与幸灾乐祸。
沈韫玉何曾在这般众目睽睽的场合如此难堪过,但即便心中羞愤难当,还是得扬起唇角,笑着回应,努力不失了体面。
什么时候提不好,偏生在此时提起那事儿,这位武安侯,根本是在故意针对他!
可沈韫玉左思右想,都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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