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的目光。
“你这制香手艺是哪里学的?”凛阳侯夫人不自觉开口问道。
柳萋萋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凛阳侯夫人问的是自己,虽有些意外,但还是淡然答:“回夫人的话,是我家姑娘亲自教的,不过奴婢学得不精,只得皮毛,看着唬人,其实尚不及我家姑娘的一半。”
见她答这话时,垂首略有些唯诺的模样,凛阳侯夫人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方才看这丫头取香研磨的速度甚至都比沈姑娘指挥的快一分,她都差点生了错觉,觉得这香方就像是这婢子亲自琢磨出来的一样,才会对香材处置如此熟悉。
可就同她自己说的那样,应是沈姑娘亲自教她的,练得透了,自然也看着唬人。
倒也是,一个婢女,哪里来这般制香的好本事。
凛阳侯夫人自然不知,今日这香方的确是柳萋萋所研制,她本就是在同孙嬷嬷学制香时随意试着玩的,可孙嬷嬷瞧过后,说这方子应能用在品香宴上,她才敢拿出手。
她其实心下也没有底,毕竟她不像那些世家姑娘们,对香事知之甚多,调制香方能凭的只有她这灵敏的鼻子和天生的直觉。
凛阳候夫人问完话,却是未动,眼看着柳萋萋用炼蜜将磨成粉末的香材调和成香饼后,又笑着看向沈明曦。
“这身边的侍婢尚且有如此娴熟的制香手法,倒是令我万分期待沈姑娘的本事了,自也有些好奇,若沈姑娘明年能参加在宫中举办的斗香会,这香秀的称呼不知又会花落谁家。”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各家姑娘纷纷抬首看来,皆神色微妙。
拿她与那些香秀相提并论,这可是不低的评价,沈明曦眼神飘忽,心下实在虚得慌,却也只能佯作泰然地谦逊一番,再有礼道谢。
虽这话是对着沈明曦说的,但作为真正制香的人,柳萋萋不禁生出丝丝窃喜,无论如何,也算是对她的一份肯定。
这说明她的香方也并非那么糟糕。
她强压住上扬的唇角,待凛阳候夫人走后,偶一侧眸,却见秋画秀眉紧蹙,正盯着前头某处瞧。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柳萋萋便见不远处的桌案前,一贵女正冷眼看着身侧的婢子,花容上染了一层薄怒,那婢子垂着脑袋,战战兢兢的模样,一声也不敢吭。
那贵女不是旁人,正是刑部尚书三女,香秀褚三姑娘褚烟。
“别家姑娘训人,你看那么仔细做什么,我们姑娘向来也不凶你。”柳萋萋低声玩笑道。
“我……倒也不是……”秋画双唇微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少顷,只勉笑了一下,垂首掩了面上的些许不安。
小半个时辰后,待各家姑娘都制完了香,封装在了坛罐中,凛阳侯夫人便命府中家仆做好标记,将香品小心翼翼地取走窖藏,等几月后再起宴会品闻或送到各家姑娘手中。
制香罢,众人便随凛阳侯夫人行至正厅入席用宴,宴后小坐消食,吃了凛阳侯夫人特意命人调制的香饮子后,转至候府花园赏梅。
这屋里头燃了炭炉,毡帘一落,满室生暖,可乍一转移到外头,教寒风一吹,沈明曦便觉有些受不住。
柳萋萋眼尖地瞧见她缩了缩脖颈,知她是冷了,怕她着凉,便自请去乘坐的马车里取披风来。
然一炷香后再回来,睃视了整个花园,却是没瞧见沈明曦和秋画的身影。
疑惑之下,她只得拉了园中的一个小婢子来问,那小婢子伸手指了指,言好似看见沈明曦带着秋画往西面去了。
柳萋萋猜想或是沈明曦内急去寻方便之处,就在原地等着,可又侯了一炷香的工夫,仍迟迟不见她们回来。
她心下担忧,干脆顺着那小婢子指的方向去寻。但到底是头一次来,候府又不像沈宅,里头大大小小的园子紧挨着,道路交错复杂,才走了没一会儿,别说寻人了,她自个儿就顺利在里头迷了路。
今日府中有宴,不少家仆都被遣去花园服侍伺候了,一路上,柳萋萋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遇着。
迷迷糊糊走到一个院门口,便见院门半敞着,她也不敢随意入内,只站在门槛外,试探着往里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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