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路元顿了一顿,到底还是将那句即将出口的问询强自咽了回去。
毕竟现如今,不管得到的答案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其后果于他而言都无法承受。
郁棠喜欢他,他的毒还没解,随时可能会变成疯子死掉;
郁棠不喜欢他,那他的毒也不用解了,直接闯进皇宫内院一刀捅死那皇位之上的伪君子,而后再干脆利落地死掉就好。
“嗯?”郁棠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季昱安,你方才说什么?”
季路元眸色深深地凝望着她,默然半晌,如同饮鸩止渴般同她提要求,
“我说,阿棠亲我一下吧。”
郁棠的脸上登时泛出些羞怯的薄红,她扬眸嗔了他一眼,最后却还是极为迁就地直起了身子。
膝头挪动,半跪进他腿间,郁棠抬起手臂,款款搭上季路元的肩膀,甜软的唇瓣轻而快速地贴了贴他的唇角,又亲昵地含了含他的下唇,继而才向后退开了一点。
这亲吻就和玩儿似的,其中包含的哄顺意味一如二人年少之时,郁棠每每因着郁璟仪失约之后,也总会像哄小孩一般,将全部的梅子糕放到他手心里,然后再摇一摇他的袖子,妥协又宠溺地问他,
[好了吧?季昱安,你别再生气了。]
“好了吧?季昱安,你别再生气了。”
“……”
季路元一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认输地叹出了一口气。
“好了。”
他揉了揉郁棠的发顶,扣着她的腰肢将人扶起来,自己则撩帘下榻,提步去了外间。
“季昱安,你做什么去?”郁棠将床幔拉开一道缝隙,不明所以地探出个脑袋。
“拿东西给你。”季世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又回到了榻上。
“你不是喜欢这种东西吗?我若不是因为要停车买它,从而在去接你的路上耽误了些功夫,盛时闻那混账也不会有机会将你堵在巷子里。”
他懊恼地皱了皱眉,将手中托着的油纸包慢慢展开,露出其中妥帖夹放着的小小糖人。
郁棠眼睛一亮,“给我的?季昱安,多谢你。”
她爱不释手地探臂接过,转而抬起腰肢,笑容灿烂地又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上一刻明明还躁郁得快要疯掉的季世子就这么奇迹般地再次平静下来,他心满意足地看着郁棠的笑脸,柔声回答她,
“不客气。”
至少他还能令她喜乐。
离京
◎开启新地图◎
看似平复如故的一夜很快过去, 然第二日睁眼不过半个时辰,郁棠就发现了季世子的异常。
他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赖床的习惯,除去出降的第二日, 季路元为了阻拦例行唤她晨起的孔嬷嬷,故而无声无息地离了床榻之外,后续的每一日,哪怕他要按着时辰去鸿胪寺应卯, 也总会在醒来之后同她头抵着头, 赖在暖烘烘的卧榻间低声说些小话。
更枉论后来他们的‘交流’进度突飞猛进, 晨间的说小话顺水推舟地换成了黏黏糊糊的亲密拥吻,昏黑的榻间给了季世子极尽便利的发疯机会, 他用一双铁臂紧紧箍着郁棠,整个人蓄势待发地悬在她身上, 墨染的黑发遮天蔽日地网着她,柔软的唇舌也就此成为了挞伐的长枪, 尤要在那方寸之地间肆无忌惮地耀武扬威。
郁棠每每都会被他吻得意识溃散,初醒的黑眸堪堪清亮三分,不过转瞬就会再次坠入旖旎的迷蒙。
如此周而复始,郁棠已经习惯了在季世子的亲吻之中迎接新一天的煦暖曦光。
但今日的清晨,他没有亲她。
其实也并非是一点没亲,季世子今早清醒之后,依旧循着惯例侧过身子靠来她身边,郁棠眼睛都尚未睁开, 眉目却已经本能地弯了一弯,她懒洋洋地抬起手臂, 勾住身上季路元的脖颈, 感觉一片暖热的阴影沉甸甸地压了过来。
然而, 那阴影却一反常态地一触即离,季世子只在她眉心处轻轻啄了一下,旋即便抽身离榻,小动作地撩起了床幔。
“鸿胪寺近来事务繁忙,我要早些出门,阿棠再多睡一会儿吧。”
他语气如常地安嘱了一句,随后速度极快地梳洗换衣,连早膳都没用,就这么大步离开了世子府。
……
天边的日头升得更高,郁棠合衣坐在妆台前通发,她握着一柄黄杨木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发尾,看似平心静气,实则却已经走神了许久。
这几日堆积交杂着发生了太多事,郁棠一时拿不准季路元今晨的说辞究竟是真是假,他们再过几日就要离京北上,季世子毕竟还是鸿胪寺少卿,在其位司其事,提早做些部署也实属寻常。
可偏偏昨日又遇上了盛时闻……
郁棠眉头愈颦,难得烦躁地将木梳拍在了妆台上。
接下来的数日尽是如此,季世子每日早早出府,散值后虽也会按时归来同她一起用晚膳,但膳食用过之后,便又会逃命似的躲进书房里,直至她安寝后才会回房。
郁棠几次都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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