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回答臣呢,既是如此喜欢这流萤粉末,适才为何不将整瓶都拿走?反而只是用自己的瓶子分了这丁点儿的分量带出来,还像怕被郑颂年那混账发现似的,将黛盒又归回了原位,公主不觉得这举动有些多余吗?”
话里的怀疑了了可见,郁棠心下哀嚎,该来的质问果然还是躲不掉。
她脑中忖思,挺直了腰背接过茶盏。
“这是因为……”
轻软的尾调被她拉的又细又长,瓷盏轻微晃动,惹得盏中茶汤随之漾出一片小小的波纹。
“是因为……”
波纹徐徐散开,白瓷历历,就此映照出执盏人两扇浓密的鸦睫与其下一双眸光闪烁的筹算的眼。
“不瞒季大人说,我也是进了宅院之后才突然想通的。”
郁棠浅浅饮了口茶,颇为镇定地迎上了季世子的视线。
“虽说郑颂年不是个东西,但我好歹同他相与过一场,带出来的这点萤粉便算是一个道别的仪式,用以告诫自己已经同他断了缘分,至于剩下的,便权当做留予他的念想。”
她略一停顿,似是觉得‘留念想’的说服力尤不足够,遂又端的一派衷肠,真情实感地补了一句,
“保不齐他午夜梦回,瞧见这流萤粉末,再怀念起我的好,还能与我重续情缘。”
……
“嗬!”
“咳咳咳——”
车外的季十九蓦地倒吸一口凉气,车内的季世子则难得狼狈地呛出一口水,手臂震颤,‘夸嚓’一声翻了手中瓷盏。
“哎呀!”
盏中茶水登时被他洒出大半,郁棠掩唇惊呼,忙不迭地扯了帕子为他擦拭。
“季大人这是怎么了?怎的茶都洒了。”
“……无!妨!”
季路元闭了闭眼,赌气似的抽回衣袖不让她擦,“是臣太热了。”
他咬牙切齿,“洒些茶水凉快!”
那是一壶堪堪煮好的新茶,茶汤虽不算滚烫,温度却也绝对不低。郁棠偷偷瞥一眼尚在冉冉冒着热气的白瓷茶盏,明智地选择了不接话。
只是她不答话,季世子却仍忿忿不平,“公主方才不是还说,郑颂年就是个微不足道的旧人吗?”
他眉头间的沟壑深的要吓死人,仿佛受到天大的欺骗一般控诉她道:“公主,您在开臣的玩笑吗?”
“怎么会呢?”郁棠心虚赔笑。
“奈何我就是这般执迷不悟的烂性子,莫说是季大人了,我自己对此都十分厌烦。会改的,我会改的,季大人就别生气了。”
她一面迭声哄着人,一面提壶将茶盏蓄至八分满,抵在唇边吹凉后才颇为殷勤地递上前去。
“季大人,喝这盏茶吧,这次真的能凉快。”
季路元:“……”
车内一时宁谧无声,半晌之后,季世子才仰头饮尽茶水,黑着一张脸掀起了车帘。
“十九!”
被‘重续情缘’四个字刺激到忿然作色的季世子将满腔火气一具撒向了车外无辜的季十九,
“你今早是不是又吃多了?多日不操练,连一辆马车都……”
泄愤的话音戛然而止,季路元溘然拧眉,与车辕上垂头挨训的季十九对上了视线。
“有人来了。”
坐膝
◎折腾了半天,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迎面而来的是一队穿盔戴甲的侍卫,季十九调整神色半偏过头,不动声色地将马车往路边的树林里靠了靠。
“世子,咱们要掉头避开吗?”
季路元放下车帘,“来不及了,现下避开反倒显得心虚,你慢下速度,继续往前走。”
他边说边收了桌上茶盘,从箱匣中抽出一条面纱递给郁棠,“来人保不齐会强行搜查我们的马车,公主将脸遮好。”
“你呢?”
郁棠接过面纱,四指勾住系带,极快地在自己脑后打了个结。
“虽说你堪堪回京,又少在稠人广座之下露面,可城中各位大人之间的消息都是互通的,他们会不会将你认出来?”
这话不无道理,季路元略一迟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膝头,“公主,坐上来。”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自然,仿佛只是让郁棠将身前矮桌的屉柜关好,而非让她遮着面容跨坐到他的大腿上去。
郁棠一时未能反应过来,“什么?”
她呆愣愣地瞧了一眼季世子手掌示意的位置,“坐,坐到你身边吗?”
说话间已经有人纵马而来,季路元见她仍是怔怔地不动作,干脆长臂一探,将她直接抱坐在了自己膝上,大手按上她的后脑,将人往自己的脖颈处压。
“抱住我,头低下去,不要出声。”
他话音堪落,长刀出鞘带起的铁刃碰撞之声就已经合着质问传进了车内。
“前方暗渠坍塌,不得通行。”
为首的侍卫骑在马上,锐锐刀锋直指车辕上的季十九,“奉命例行巡查,撩起车帘来。”
季十九讪讪一笑,抬手比划出一个‘不可说’的手势,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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