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通过言辞,亦或者武力让他短暂的屈服,但你无法改变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和在?外的行径——你是?这样?出众的女子,尤且改变不了一个无能的皇子,又怎么能指望一个如你一般的女子,去改变一个雄才伟略的君主?”
“你又怎么能保证,墨家的女子,一定能为六皇子生?下储君?”
“陛下能够承诺的,也只是?墨家女子为储君正妃,这听起?来的确很?美?好——但是?你所得到的,跟我昔日?得到的,有什么分别?”
皇后将自己的伤疤赤裸裸的展现?在?她面前:“我是?陛下的结发妻子,我的母家足够强盛,我为陛下诞下了嫡长?子,可是?也同样?是?我,今日?一败涂地,你,亦或者是?那个出众的墨家女子,又何必耗费几十年的光阴,去重复我的失败,饱尝我曾经品尝过的苦涩?”
“再则,”她深深的看着曾经的儿媳妇,若有所思道:“你从小跟随你父亲行走?诸国,是?个识见不凡的女子,你应该也是?有自己的志向的吧?只是?你错误的把自己的志向投射在?了储君之妻这个华而不实的位置上?。”
云葳面露沉思,几瞬之后,真心实意的向皇后深施一礼:“还请您教我!”
皇后道:“进入皇家的后宫,希望以后妃的身份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我不能说这条路是?死的,只能说,在?当下两代?周国帝王的后宫里,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梦。”
“皇后只是?皇帝的一个附属,无法真正的发出声?音,生?死都在?皇帝一念之间。”
“你应该去前朝,用你的才干和能力去谋一个官职,像男人一样?站在?朝堂上?。本朝封爵,并不仅仅限于军功,有大功于世同样?可以,而这样?的功劳,墨家难道会缺少吗?”
“我知道墨家有人在?朝中为官,有人依靠功勋得到爵位,但他们不是?你,如果你想在?墨家之外,走?一条女子的路,那就?尽管去吧。”
“不要被皇后是?小君的光环所迷惑,也不要被贵妃位同宰相的虚荣所打动,宁愿以女子的身份挤进朝堂,做一个芝麻小官,也不要贪图后宫中这所谓的富贵!”
云葳脸上?显露出思索的样?子,不时的蹙一蹙眉,她有不解,有疑惑,还有释然,但是?皇后却不想再跟她说什么了。
“这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姑且说给我觉得值得的人听,可能是?对的,当然,也有可能是?错的,你且自行斟酌去吧。”
她摆摆手,示意云葳可以出去了。
后者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由衷的向她行个大礼,退了出去。
皇后靠在?隐囊上?,发出了一阵轻咳,缓过那口气?之后,又道:“你也可以走?了。”
双红自帷幔之后出来,神色狐疑,又仿佛若有所悟。
她问:“娘娘让我来听这一席话?,是?有什么目的呢?”
皇后停顿了片刻,才笑着回答:“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出于一点歉疚。”
为我先前想要将你拉下水的想法。
说了这么久的话?,她已经很?累了,但是?看着这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是?强撑着道:“你的家世,能够跟我比拟吗?”
双红摇头:“不能。”
皇后遂道:“那么,当你走?进跟我一样?的名利场,参与你来我往的厮杀后,又怎么能够得到比我更好的结果呢。”
她躺了回去,双目无神的看着帷帐上?的精致花纹:“桌上?有两本数算书籍,你带着走?吧。我言尽于此。”
双红有些踌躇的挠了挠头,迟疑着向她行了个礼,从桌上?捡起?那两本书,匆匆离开了。
皇帝从太医处知晓皇后大限将至,也只是?默然片刻,下令让贵妃去送送她,自己却没有去的意思。
双红不解的问:“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全贵妃告诉她:“是?出于最?后的一点怜悯的感情和慈父胸怀。”
明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后继之君,她会是?将来的太后,让她去见证皇后濒死的落寞与寂寥,打消可能会有的怨望,对于皇后的两个孩子来说,是?一件好事。
说到此地,全贵妃神色黯然:“深宫之中,谁不可怜呢。”
双红撇嘴:“奴婢看,唐昭仪那贱人就?不可怜!”
全贵妃为之失笑。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卸掉了大半钗环,站起?身来:“走?吧。”
是?日?晚间,皇后薨逝。
她的死亡,就?像是?一滴雨落到了海面上?,短暂的泛起?一片涟漪,几瞬之后,迅速归于平静。
皇后的葬礼办得十分简薄——相对于她的身?份而言。
虽然?皇长子?已经被出继, 虽然?昌华公主此时尤且在禁足当中,但谁也无法否认,皇后是皇帝的原配发妻、大周的皇后。
她得到了一个皇后应该有的丧仪, 但除此之?外,没有得到任何例行的对于母家的加恩,就连她的谥号, 也是中正平和——孝和皇后。
皇后薨逝,对于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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