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心有不快,暗觉轻蔑,见到真人之后,高陵侯也不禁有转瞬的失神,继而便由衷的出声赞道:“殿下龙章凤姿,真乃天地之精髓也!”
嬴政莞尔轻笑,意态风流,却是开?门见山:“怕只怕来得突然,坏了?君侯的生意。”
高陵侯不意他如?此犀利,直刺自己面?门,不禁一怔,当着?一众刚刚疯狂吹捧自己的“后辈子侄”,难免有些下不来台。
心下怫然,脸上的笑意便也淡了?,到底还是强行维持着?,讪笑着?道:“殿下说笑了?。”
嬴政却是微一歪头,正色询问:“以君侯之子的名义出仕,价值几金?”
高陵侯窘然不语。
嬴政见状,也不介意,随手?指了?指高陵侯身后一人:“你来说,以高陵侯之子的名义出仕,价值几金?”
同样的问话,高陵侯可?以避而不答,那人却无有这样的勇气。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垂下头,小声道:“价,价值万金……”
“万金吗。”
嬴政神态平和的重复了?一遍,不辨喜怒,又问:“那么,倘若想要以侯爵的身份出仕,又需要多少金呢?”
高陵侯心知他今日?是来踢场的,听到此地,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其余人自觉心虚,更加不敢作声。
嬴政见无人作答,便转过身去,问公孙仪:“公孙先生以为,一个侯爵的身份,价值多少呢?”
公孙仪自打进?了?六皇子的阵营,就在消极怠工。
他是真的怕被六皇子当尿壶使,用完了?又被一脚踢开?,所以就尽量装糊涂,得过且过,哪成想今日?忽然间?就被提溜出来了?。
问是去干什么,六皇子只说是吃席。
公孙仪心知是宴无好宴,又无力拒绝,只得跟随——可?他再怎么聪明,也没想到六皇子会?直接带他到高陵侯的犯罪现场吃席啊!
以他的聪明才智,此刻被问到头上,也仍旧不知道六皇子意欲何为,只是被那双深邃锋锐的眸子看着?,也不敢不答,只能?猜度着?道:“君侯之子价值万金,一位侯爵……怎么着?也得有五万金吧?”
嬴政为之颔首:“不错,差不多是该有这个数目。”
又问先前回答自己君侯之子价值多少的那人:“那么,一个最?底层的九品官,又价值多少?”
那人迟疑着?道:“大,大概要五两金。”
嬴政了?悟的重复一遍:“哦,大概要五两金。”
高陵侯眼见他在自己家中如?此旁若无人,已经怒极,碍于他的身份和对?皇帝的敬畏,方才强忍着?没有发?作:“六殿下,还请……”
后边的话他没能?说出来。
且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脖颈处飞速的溢出大股大股的鲜红,高陵侯双眼大睁着?,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只见面?前剑光一闪,继而便是血色飞溅,再一定神,便见六皇子神色从容,归剑入鞘,又取下腰间?钱袋,略掂一掂,取了?五两金,掷于地上。
双红在他身旁,声音清脆道:“殿下,您记错了?,五两金是九品官的价格,一位侯爵,大概要五万金那么多!”
嬴政道:“我总共也才带了?七两金,上哪儿去找金子填补这其中的亏空?不过……”
他自怀中取出一本《大周律》,翻到“禁止卖官鬻爵,违者斩”那一页,保持书页开?合的架势,随手?将其盖在了?高陵侯脸上。
“再加上它?,大抵就足够了?。”
众人皆被高陵侯的横死惊住,瞠目结舌,无人能?够做声。
公孙仪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眸光反倒亮了?起来。
嬴政浑然不理会?这些,当下高声道:“高陵侯世子何在?!”
其子看着?父亲倒地的尸体,浑浑噩噩的上前一步:“在,在此……”
嬴政旁若无人,径直步上主座。
双红眼疾手?快的将先前高陵侯用过的酒盏杯筷清到一边。
众人木然的看了?过去,只听见这位风仪出众的年轻皇子道:“高陵侯府难道连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知道吗?我今日?临门,尔等还不摆酒?!”
高陵侯死不瞑目的尸首还瘫倒在一边, 杀人者却?已经旁若无人的坐到了他?的位置上,继而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要求主人家?摆酒待客。
众多买官人已经惊住, 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高陵侯世?子神色似悲似怒,怔怔的立在原地,眼眶含泪看着父亲的尸体, 再看看已然落座的六皇子,拳头捏紧,嘴唇几番嗫嚅, 却?是无言。
公?孙仪见状,马上站出来主持大局,先自喝令高陵侯府的仆从:“都愣着做什么?今日府上宴客,亲朋云集, 酒宴未散, 哪有叫宾客先自离席的道理?还不快快去将门户闭紧?!”
他?是随从六皇子前来的不速之客,相貌又?最老成, 这时候敢出来说话,显然是能够代表六皇子的。
侯府的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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