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是某种野兽,凶戾异常,没有半分属于人的情绪在流转。
邬翠翠的目光顺势下移,这张脸……
她猛地跳了起来!
“停车!”
……
“您要买下这个奴隶?”
豪商听闻传召,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来,听到这位贵人的吩咐,却?是为之一?怔。
“对,”邬翠翠点头?,道?:“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豪商是很想开个千金高价的,然?而看一?眼随从邬翠翠的那群甲士,他仿佛就已经看到了开口之后对方零元购的结局。
故而他很懂事的说:“能为贵人尽心,是小人的福气,一?个奴隶罢了,不值什么钱的,您只管将他带走吧!”
邬翠翠微微一?笑,却?吩咐侍从们:“给他一?锭金子。”
豪商感激不已的走了。
邬翠翠便转过头?来,看向那个脏兮兮的,警惕的看着她的少年?。
她站在马车的脚凳上,衣带当风,语笑嫣然?:“我给他一?锭金子,是不想白?占他的便宜,并不意味着你只值一?锭金子。在我眼里,你岂止千金万金?”
又吩咐人:“带他去沐浴,再让大夫帮他看看伤口,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侍女领命应声,近前来叫那少年?,却?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你……”
邬翠翠心念微动,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摇头?:“我没有名字。”
邬翠翠又问:“那你姓什么?”
那少年?顿了顿,才道?:“我姓李……”
邬翠翠便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我来给你取个名字——”
她说出了前世那个响彻四海的名字:“就叫李峤,如何?”
那少年?听得微怔,抬头?去看,却?对上邬翠翠星辰一?般闪烁着的眼眸,不由得别过脸去,错开了视线:“是哪个桥?”
邬翠翠见他躲闪,脸上笑意愈深:“山乔的峤。”
旁边侍女哼了声,道?:“李峤,还不快谢过主子?”
李峤深深看她一?眼,躬下身去:“多谢主人赐名。”
邬翠翠笑着摆摆手:“小事而已,带他下去洗漱更衣吧。”
侍女同李峤一?并退下,路上还在叮嘱他:“天下再没有比我家小姐更心善的人了,你可以好好报答小姐,好生当差,知不知道??”
李峤低低的“嗯”了一?声。
侍女有些不满:“真是个闷葫芦!”
李峤却?在这时候问她:“小姐是哪家的闺秀?能有这样的扈从护送,又叫豪商俯首,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
侍女便抬起下颌来,告诉他:“我家小姐可是邬家的女儿,贵妃娘娘的义女,魏王世子妃——”
李峤附和着道?:“那可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转过脸去,却?是若有所思。
世间?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他隐瞒了自己?的名字,不欲使人知晓,她却?偏偏给自己?选了这个“峤”字……
李峤侧目看向邬翠翠的车驾所在之处。
看起来,这位贵人身上,好像有个很了不得的秘密啊……
邬翠翠一行人正在官道之上, 洗漱难免不便,那侍女便先带着李峤去寻了同行的?大夫治疗腿伤。
裹在腿上被血污染黑的?布条被一层层解开?,露出内里?还?没有愈合的?狰狞的?伤口来。
那侍女只瞥了一眼, 便忙不迭将视线移开?,倒是那大夫多看了几眼,洗干净手之后, 又轻轻拨弄伤处,有些意外的?问:“好像曾经?用?过些草药?”
李峤点点头,却不说那草药是自己寻来的?, 只说:“同行的?人里?,有知晓些医术的?。”
大夫倒也没想那么多,应了一声,便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李峤其实并不将这小小的?疼痛放在眼里?——当日断腿之痛, 鞭子带着劲风落在身上的?时?候, 他?都一声不吭,然?而此时?此刻, 脸上却故意显露出疼痛难捱的?样子来。
那大夫正在为他?清洗伤口,看他?身体不受控制颤抖着,额头上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禁一急:“你别动啊,伤口有些轻微的?腐烂,待会儿还?要用?刀子把烂肉割掉, 你这么一动, 我手再?那么一抖……”
那侍女听到此处,也有些慌:“这可怎么办?”
她?用?手挡在眼前, 小小的?瞧了一瞧,便觉那鲜血淋漓的?断腿好像是自己的?一样, 骨头紧跟着也疼了起?来。
侍女慌忙转头,又有些可怜这少年,如是心思之下,脸上便不由得显露出几分怜悯之色来。
李峤冷静的?观察着她?,察觉火候差不多了,这才颤声道:“这位姐姐,你若是有闲暇,不妨同我说一说你家小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兵荒马乱的?,又怎么会出行在外?也好叫我分些心神,便一门心思记挂着伤处。”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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