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手中持着火把,那明亮的?火光在吴王妃脸上跳跃,她微微一笑,手中马鞭“啪”的?一声厉响,径直抽在了福庆身?上。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玩弯弯绕绕那一套!”
吴王妃冷笑道:“把这个刁奴吊起来打,打到他肯张口?为止,不肯说,那就直到打死!”
福庆脸色大变:“你敢!”
他色厉内荏:“我?是侍奉过德妃娘娘的?旧人,王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吴王妃嗤笑一声:“哟,好?了不得啊!‘王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知道的?你是奴才,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天子呢!不识抬举的?东西?,现?在你想说,姑奶奶我?还不想听?了呢!”
她略微侧一下脸,寒声道:“堵住这老奴的?嘴,拖出?去,打死为止!”
福庆脸上惧色毕露:“王妃娘娘……”
左右却不迟疑,领命带了拼死挣扎的?福庆退下。
倒是她的?贴身?婢女小?心翼翼的?近前来,低声劝道:“姑娘何必同?这老奴置气?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到底是侍奉王爷多年的?旧人,要是王爷知道……”
夜色幽深,没人看见吴王妃眼底有泪光一闪即逝。
她声音低不可?闻:“知道就知道吧,无所谓了。”
吴王不管她的?死活,还指望她顾全吴王?
他不在京城,也不在玉泉祠。
从她打发第一拨人到玉泉祠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五个时?辰了——五个时?辰都没能赶回来,他肯定是出?京了。
身?为藩王,他难道不知道无诏离京是多么大的?罪过?!
一个不好?,别说吴王府,连她的?母家都要受到牵连!
而他甚至于?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只交代几句,说是要到玉泉祠静修,便离了府。
他信不过她。
甚至于?他们成婚这么久,都没有圆房。
吴王妃试探着主动了几次,都被他客气又不容拒绝的?推开,最后,她的?心也死了。
她不想再主动了。
明明她是他的?妻子,他是他的?丈夫,可?是他的?行径却让她觉得,她好?像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下贱女人。
这样一个将她视为无物,可?以将她和她的?母家置之度外的?丈夫,她要来做什么?
吴王妃太?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她必须把这件事情闹大,必须叫人打死福庆这个奴才,以此跟吴王划清界限。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前脚信王来府上拜会,后脚就叫她发现?丈夫其实悄悄离京了?
这件事,她不做,有的?是人会做。
而她必须要叫天子知道,吴王离京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如此,就不会牵连太?广。
她可?以死,但她不想牵连到自己的?母家。
更深露重,门外隐约有棍棒落在肢体上的?闷响声传入耳中。
吴王妃无声的?流下了一滴泪。
为她自己这可?悲的?命运。
福庆曾经侍奉过吴王之母德妃, 乃是德妃宫中内侍总管的徒弟,自打?吴王落地之后,便被德妃指去伺候幼主, 吴王之于他的情分颇是深厚,因此在王府之中,莫说是一干管事仆婢, 连吴王妃都略略客气几分。
可说白了,吴王妃的客气并?不是因为怕他,只?是为着吴王的情面罢了。
现在既然?已经决定要撕破脸, 她?这样的出身与心气,怎么可能继续容忍这样一个阉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行刑时间持续了一刻钟,外?边那种喉咙被堵住艰难溢出的呻吟声便低了下去,又过了半晌, 便有?侍从入玉泉祠来回?话:“王妃, 福庆咽气了。”
吴王妃淡淡应了一声:“远远的丢出去,不要搁在门口, 脏了我的眼。”又吩咐人去准备火盆取暖。
彼时月上中天,山中猿啸,已经过了子时。
她?的贴身婢女迟疑着道:“姑娘, 时辰不早了,奴婢使人收拾了间干净的屋子出来,您先去歇着, 若是王爷回?来, 奴婢再去叫您……”
吴王妃摇头:“不必了,我就在这儿等。”
当下这般情况, 她?怎么能睡得着?
要不是还周遭还有?人在,要不是自己此时前路未卜, 她?真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丈夫冷心冷肺,瞒着自己作下这样的大事,若换成寻常人家,她?保管抬腿就走,可是换成天家,她?即便母家强势,又能如何?
不吭声,天子会觉得她?与丈夫蛇鼠一窝,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作乱,罪该万死。
可真要是把这事儿抖出去,直接告诉天子——你儿子偷偷摸摸溜出京,肚子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儿,这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犯的罪跟我没关?系——天子听了难道就会放过她?吗?
天子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处置吴王,但与此同时,也会觉得自己这个吴王妃冷血无?情,出卖丈夫,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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