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子拱的活像只大虾米, “广播室的工作, 人家不让我做了。”
“为什么?我老婆声音多好听啊, 跟播音员似的。”
向晚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是不是人家觉得难听才把我下了。”
“没有”,程珣信誓旦旦的说:“我工友都说你普通话好,不像这里的人,说普通话跟说快板似的。”
向晚叹了口气,“其实我不是因为这份工作丢了才难过的。”
“那是因为什么,难为情,面子上过不去?”
向晚摇头,“当然不是,你想,这份工作没了,每月的三块钱也就没了,多亏啊,只是动动嘴就能多挣三块,这样的好事去哪儿找。”
这下换程珣笑了,他揽了揽自己的妻子,“原来你喜欢钱呀?”
这不废话吗,钱肯定是所有人的真爱,谁不喜欢呢。
程珣又说:“明天我给你拿来。”,说完,程珣就用脚趾勾了勾妻子的脚心,如此良夜如果不做点小说里描绘的风花雪月的事实在是辜负,可当程珣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就见躺在他旁边的小妻子,已经着了。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程珣觉得自己再这么忍下去,真的可以原地飞升了。
程珣说话算话,第二天就交给了向晚一只信封,向晚捏了捏说:“你的比我的厚呢。”
“我的年终奖,工资,还有前些天出去干活的钱都在这儿了。”
向晚拿出来数了数,一共两百四十一块八毛,跟自己的加在一块,也算是不小的一笔了,又默默的在心里一算,除去过年给双方父母的钱,还略有结余。
“程珣,要不我们买张沙发?不然春节家里来人,都没地方坐。”
程珣说好,“再装一个煤气灶,买点锅碗瓢盆,以后我们就可以在家做饭了。”,程珣眼光往旁边一扫,落在一本厚厚的硬皮书上,拿过来一看,是本英汉词典,便问向晚从哪里借的。
向晚说是左老师给的,今天向晚找了个时间去左秋明办公室,她想知道,自己广播站的工作到底是为什么被下掉的。
“所以呢,左秋明有没有告诉你原因?”
“他一开始不肯说,说我知道了徒增烦恼,后来我执意问他他就说了。”
程珣静静的看着向晚,说:“让我猜一猜,一定是有人比我老婆更财迷,更想挣那三块钱,而且人家或许还比你胖,所以就把你挤下去了。”
“讨厌”,向晚拍了把程珣的背,“有人向工会反应我思想有问题。”
“什么问题?”
“说我满脑子小资产阶级思想,爱打扮,爱看闲书,还是那些专门教人谈对象的闲书,说我这样的品行是给工人阶级脸上抹黑。”
程珣咳了两声问:“那你看过吗?”
向晚举起手发誓,“天地良心啊程珣,我真的从来没看过那类书。”,说到这里她又心虚似的,掰了掰手指,“就是不知道前些天我跟你从书店买回来的那本算不算?”
程珣问他书名是什么,向晚说十八春。
“书名有什么含义吗?”
向晚想了想说:“大概是书里的男女主人公从认识到最终走到物是人非,经历了十八个春秋吧。”
程珣淡淡的哦了一声,“听上去挺悲凉的……向晚,其实就算你真的看过那类书也没有错,你看人家古代的文学家,那些大诗人,有哪个没描写过爱情啊,就连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还写过宝黛爱情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小时候也看过。”
“你看的什么?”
程珣笑了笑,从桌上拿过来纸笔,写下几行字,推到向晚面前,向晚看了看说:“程珣,你是真不要脸啊,你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
程珣抓着她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我才不是什么君子,你可千万别那么以为……走了吃饭去。”
在一个午后,这个家的两只小鸟又往他们小窝里衔进了沙发等生活用品。
他们挑的沙发是三人位的,米色,本来向晚还想再买两只单人位的,但马上过节了,手里不能不留点余钱,所以就没买,她从柜子里拿出姜慧茹送的沙发罩铺好,然后拉着程珣坐在上面试了试,感觉很满足。
程珣看着小妻子一脸幸福的模样,摸摸她的后脑勺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我们真的能在家里做饭了吗?”
“当然可以,煤气我调好了,碗筷还有锅我们也添置全了。”
向晚说:“我不怎么会烧饭,你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程珣就骑上车去五道路那边买了一只小母鸡,一斤挂面,还有两个白萝卜。
沈玉竹说的一点没错,程珣做饭很像那么回事,他把鸡对半切开,一半用砂锅炖,一半用来风干,两个年轻人坐在客厅的小圆桌后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吃出了一身汗。
睡觉时,程珣忽然对向晚看过的那本书生出了兴趣,要求她读给自己听。
向晚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说:“你以为我有那么聪明吗,书里那么多字,我怎么可能全部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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