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东西有多多。”
提到房子,向晚好不容易被他哥哥逗乐的心情,又猛地沉了下去,一会儿,苏雪梅煮好了饺子,向晚一手端着一盘去给齐大哥家送。
齐大哥问她房子的事,向晚说有个办事员老为难她,到现在她的申请书还没有交到厂办呢,齐大哥拍了拍大腿说,那你去找厂长啊,理那个瘪三做什么。
“向晚我跟你说,你到时梨花带雨的往你们厂长跟前那么一坐,保准管用,除非她不是男人。”
齐大哥媳妇啐了他一口说:“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个德性,女人一哭,恨不得连月亮都给人家摘,贱的。”
“那得分什么女人哭,小晚晚这样的可以,小胖翠那样的哭破嗓子都……”,齐大哥媳妇往外看了一眼,指着她丈夫说:“你属老鼠的吗,撂下爪子就忘,要是再让翠翠听见了,当心撕烂你的破嘴。”
向晚想了一晚,决定按照齐大哥说的办,去找王成钧,她们厂长虽然不像齐大哥说的那样怜香惜玉,但很讲道理。
早上签到,向晚意外碰到了李乘风,他围着一条灰色围脖,跟某位领导打招呼时,把围脖往下拉了拉,向晚看到他被她扇过的那半张脸,明显有点肿,想起她哥说的,她一生气就劲儿老大,向晚忍不住笑了。
向晚从船上下来直接去了王成钧的办公室,但他人不在,秘书说他有事出去了,向晚就站在门外等着,快中午时,王成钧和几个人说笑着走上楼梯,看到向晚,他愣了愣问:“小姑娘,你找我有事?”
向晚说:“王厂长您好,我是保障科的向晚,我找您询问一下房子的事。”
王成钧皱了皱眉,这些天因为房子找他的人太多了,让他不胜其烦,“厂里分房严格按照工龄,工龄不到找我也没用。”,向晚说:“我工龄到了。”,王成钧打量她一眼,“你?”
向晚朝他躬了下腰,“厂长我就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说完我就走,可以吗?”,王成钧到底没忍心拒绝一个小姑娘,就让向晚进屋说。
向晚整理了一下措辞开口道:“厂长,我父亲叫向海山,他二十一岁进的工厂,三十四岁那年在给厂里维修起重机时,因为雨天路滑,从扶梯上摔了下来而身亡,我十七岁进厂,我父亲和我的工龄加起来有十七年,而且我已经结婚了,完全符合厂里的分房政策。”
王成钧呃了一声有点纳闷,“所以,小姑娘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呢,因为楼层还是?”
向晚摇头,“厂长,我去人事科找管理职工档案的李乘风开证明,去了两次他都说太忙了不能帮我找,就在昨天下午他又突然告诉我说我父亲的档案不见了,厂长,我没有权力去翻厂里的职工档案,但厂里分房月底就要结束了,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的您,我希望您能帮帮我们。“
王成钧四十出头的年纪,向海山死的那年,他刚从苏联留学回来,在三工段做技术员,他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件事,但印象不深,他想了想说:“小向,你回家后去办两件事,第一,找出你父亲的工作证还有当年厂里开给你家的抚恤书,第二,去你家所属的街道办,让他们查一下当年你父亲的入职登记,我们厂每一次招工都在社区有记录的,对了,你父亲是本地人吗?”
向晚说是。
王成钧点头,“那就好办了。”
“但是厂长,毕竟隔了那么多年,要是您说的这些都找不到了,我该怎么办呢?”
王成钧说:“你先去找,找不到我来想办法,要是工龄属实,小向,我保证你能拿到房子。”
向晚站起来跟王成钧告辞,刚走出两步,王成钧又问她,“小向,你说你结婚了,爱人是我们厂里的吗?”
向晚点头说是,王成钧又问他是哪个工段的,向晚说是三工段的程珣。
不知道是不是向晚的错觉,王成钧听到程珣的名字,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小程啊,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向晚说这个月刚结,本来向晚还怕王成钧觉得他们是投机分子,但没想到王成钧却说:“这个小程竟然都没有请我吃喜糖,小向你回家好好教育教育他。”
向晚的身影一消失,王成钧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他抓起座机,给人事科的科长段林打了个电话,说让何昌鸿过来找他。
向晚一走到外面的阳光下,胸腔里噎着的那股热流就化作水汽冲到了眼眶里,刚才在王成钧那里,她尽量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父亲当年的那件事,但一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她情感的闸门就再也关不住了。
向海山死的那一年向东只有四岁,还是完全不知晓人事的年纪,记得在殡仪馆火化向海山的尸体时,向东还拉着她的手说,姐姐,爸爸从里面出来后,是不是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家了,他还说要带我去田里捉蚂蚱呢。
向晚清楚的知道父亲将要化成一缕灰的事实,但却不能跟弟弟说,她搂着弟弟的身体,忍泪忍得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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