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
“程珣,我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哪样的人啊”,程珣看着她发红的眼圈,想笑却笑不出来了,“笨不笨,跟你开玩笑都听不出来,你也答应我一件事行不行,答应了,我就同意你说的那件。”
向晚问:“什么事?”
程珣慢慢靠近她,向晚的身体陡然绷紧,她感到耳边有几缕热风淌过,心一下提了起来,只听程珣低沉着嗓音说:“别生气了,好吗?”
向晚想开口说话,但发觉自己的嗓子很干,她用力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看了看程珣,站起来就走。
程珣在她身后问:“你干什么去?”
“你不是说听戏吗?”
程珣追上去,跟向晚并着肩走,“你还没告诉我呢,答应还是不答应啊?”,说完他还碰了碰向晚的手臂,向晚低着头一点不看他,因为她知道,她要是这时去看他,一定能从他脸上看到那种笑。
“谁说我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生气,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再换个人。”
“哦”,程珣单手插在裤袋里,再没说话,向晚忍不住看他,“程珣?”
“嗯”
“咱们去听什么戏?”
程珣说:“锁麟囊。”
十点了,向晚还没睡,她躺在床上把记忆一点点往回推,最终落在某一处,记得在公园时,她跟程珣说,他要是不同意,她就再换一个人,程珣只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后来他们就去听戏了。
那处戏园子在果子巷,名字叫杏酒园,是清末一个从北京回来的富商建起来的,戏园子承受了近百年的风雨,如今已经破败不堪,江阳市的戏班子统共就那么两三个,还是没怎么经过训练的草台班子,水平可想而知,程珣在听戏的时候,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向晚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
其实是因为戏,程珣小的时候,经常被爷爷带着去南城听戏,光是《锁麟囊》中《春秋亭》那一段他就听过不下十遍,唱词都熟记在心里了,但这几个人中,有一个竟然把词给唱错了,程珣有点不能忍受。
从戏园出来后,他们去方伯的馄饨摊吃馄饨,期间还从万兴饭店买了两个盘丝饼,吃饭时,程珣也没怎么讲话,他其实是在规划即将到来的明天,他一步步的盘算,他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向晚满意,毕竟这也是女孩子一生中,挺重要的日子。
但程珣的沉默,落在向晚的眼中就是不高兴。
向晚不管是在上学还是工作后,认识的人都说她是个挺大气、不怎么爱计较的人,她很少因为什么事反复纠结,但今天她就陷入了这种苦恼中,她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放那些画面,她很后悔自己说那句话,也想不清楚,为何自己说了那话之后,程珣仅仅以一个简单的“哦”字回应,以及他后来的种种不高兴,是不是因为这句话。
向晚在一团思绪中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跟程珣今天都请好了假,所以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来,吃完早饭,苏雪梅提着一只布包进到向晚的房间,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件红色呢绒大衣和深灰色斜纹裤子放在床上,向晚吃惊的问她妈什么时候买的,苏雪梅说,她上个礼拜跟小姐妹逛兴隆商场时买的。
“你买这个做什么,上次向东给我买的那件都没怎么穿。”
苏雪梅说:“结婚难道不穿新衣服吗?”,她自己结婚那阵,没这个条件,所以想拼命在女儿这里找补回来。
“又不是办婚礼,只是登记,新的旧的有什么关系。”
“那也得讲究一下。”,苏雪梅对女儿不办婚礼这件事,始终觉得有点遗憾,但两个年轻人又没有房子,办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拉过向晚的手腕,让她坐在身边,又拍了拍那只布包,“这里面的东西,妈都给你准备好了,待会儿,你跟小程直接去就行。”
向晚问她准备的什么,苏雪梅说睡衣内衣都有,她都洗好烫好了,洗澡用的东西也有。
向晚笑嘻嘻的说:“哟,还挺齐全。”
苏雪梅清了清嗓子盯着女儿说:“晚,有件事,妈得嘱咐你一下,你和小程,你们”,苏雪梅低下头看着洋灰地板,“你们记得收敛一点,别闹得太过。”
向晚本来想问她妈收敛什么,但一接触到她妈妈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好像又明白了,向晚当然不能告诉妈妈,她和程珣还不准备进行那件事,所以,就只好顺着她妈妈的意思,说他们一定会收敛的。
苏雪梅用力捏了捏女儿的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行了,把衣服换上吧。”
苏雪梅早前在别人的裁缝店里做衣服,眼光是很有一套的,她给向晚买的这件红色呢绒大衣,圆领,下摆垂到膝盖上,中间有一根黑色的腰带,把向晚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腰身勾勒得很好看。
程珣按照约定,九点多来到向晚家里,向晚哥嫂不在,他喊了张正民一声爸,喊了苏雪梅一声妈,说他来接向晚了,这些话程珣在来时的路上演练了无数遍,此刻说完,他悄悄吐了一口气,正巧被向晚看见,向晚背过身一下笑了。
两个年轻人一起走出家门,到了楼道拐弯处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