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浅了,”李景恪笑问他:“你怕杨钧胡说些什么?”
“……”
“哎哟——”他们过了个低低的水泥坎,池灿往前一倒,抱着李景恪仿佛惊魂未定,然后坐在后面就鹌鹑似的不言不语了。
还在路上,李景恪也不能强行把他怎么样。他徐徐舒出气来,把鼻息全吐在李景恪后背的衣服上,那一小块湿乎乎热腾腾的。
夏天的风城似乎永远这么平平无奇,玫瑰色的晚霞日日挂在头顶,余辉沉静地洒在回家的人们身上。池灿从后面看着李景恪的衣领、头发和耳后,眼睛里处处流光溢彩。
他还记得高三毕业前在学校古朴的百年礼堂里办的成人礼。他现在已经算是个大人了,和李景恪之间虽然仍然有着相等的年岁差距,但早已靠近一点,靠近了过去,带着池灿所拥有的无边无际的勇气和少年人的纯真热望。
害怕只占据了池灿很小一部分。比起被别人发现和遭受指指点点,池灿真正害怕的是被李景恪拒绝。
李景恪一定不忍心推开池灿,池灿把双手抱得更紧。
他将脸贴在李景恪的后背,忽然用略显得意的语气说道:“我跟哥兄弟情深就行,而且也不止是兄弟情深。”
“你说什么?”李景恪只听见一阵嗡嗡嗡,身上更热了,猛地拍了下池灿的胳膊,如此不解风情地问。
今天李景恪绕了另一条路,池灿坐直了身子,放大声音改口说道:“哥,你知不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你再想想。”
很少有人会跟李景恪这么贱兮兮卖关子,李景恪顿时乐了起来,故意不回答,只说:“是你欠收拾的日子,前段时间的账我们一起算了。”
“哦。”池灿愿意被李景恪收拾,只是有些泄气。
池灿抬眼望着前面那家蛋糕店,他其实对糊满奶油的蛋糕已经没什么吃的兴趣,但如果是李景恪送的,可以另当别论。
可他三年没再过过生日,心里还是止不住泛酸,空落落的。自从妈妈去世,他既无法再给妈妈过生日,也没有人给他过生日了。
拽在身前的手变得更使劲了些,李景恪瞥向眼前一晃而过的那家蛋糕店,踩着踏板的速度慢下来,偏头用余光扫到池灿发怔的眼神。
“哥,”池灿看了回来,发现李景恪看过他了,先扑上去说,“哥,你的生日在冬天,我的在夏天,是不是很凑巧?”
庆祝完新年又是庆祝毕业,再是你的生日我的生日,被赋予着某种意义的日子会被人期待它的到来。李景恪从前也去过别人的生日宴,随大流送过礼,很难从中体会到任何感觉。
但池灿给过他一次失控的体验。池灿湿润的黑眼睛会那样看过来,说再去买一个蛋糕,说要做李景恪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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