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忍不住咧嘴偷偷笑了笑。
“还笑得出来?”李景恪一转身就逮住了他,站定在不远处,不像在生气可更令人觉得忐忑煎熬,“上学第一天,早上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答应的。”
池灿笑不出来了,捡起地上的书后重新低下头,抿着嘴角慢吞吞走了过去。
沉默片刻后,李景恪问道:“哪些地方被揍了?”
听见李景恪是问他的伤,池灿捂了捂刚刚被打的地方,在腰腹那块移来移去,回答说:“好几个地方。”
“打不过不知道跑?”
池灿的理由简单生硬,依然梗着脖子说:“他无缘无故推了我两下,还骂人,骂了你。”
天色已经有些暗,古城城门上亮起了灯,李景恪看着池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头顶发旋乱乱的。李景恪伸手沿着他脸侧捏住他下巴,池灿不得不仰起头,露出沾了灰的脸蛋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倔强又委屈。
“被人按在墙上毫无还手的力气,现在却在生气。”李景恪陈述道,然后问他:“我要是没来你怎么办?”
池灿心里一颤。
“你会来的,”李景恪手指修长,指腹有层粗砺的茧,池灿被捏得有点不舒服,但维持着姿势和李景恪对视,声音不稳,“你答应了来接我回家,答应的事不可以不做到。”
李景恪静默了一会儿,低笑一声,用指腹擦了擦池灿的脸,最后扶着他后颈说:“那走吧,小朋友,回家再收拾你。”
少儿不宜
池灿两手提着一袋大蒜葱姜小料和一袋小白菜从公交车上下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刚刚坐公交车回来之前他们去了古城的菜场买菜,只有一些小摊贩挤在路边,池灿就全程跟着李景恪,在如织的人流里一停一顿。
一路上李景恪都没再跟他说话。
开门回到家,窄小的屋子里不能说是存在厨房的,只有平常收在柜子里的几样厨具,摆出来倒是有模有样了。等饭蒸熟的时间里,李景恪让池灿先去厕所洗澡。池灿捂着肚子张了张嘴,看见李景恪转身径直出门往楼道去,支支吾吾还是喊了一声:“你去哪儿?”
“去买点东西,”李景恪说,“这边门不用关了,通通风。”
池灿“哦”了一声,放下心来,李景恪很快就走了。
他一直看着李景恪消失在走廊,望着空荡荡走廊里斑驳的墙面和外面幽暗的天井,莫名觉得李景恪依然在因为他打架了而生气。池灿认为自己没错,却也算是给李景恪添了麻烦,这时候宁愿被李景恪痛痛快快收拾一顿,也比这种没有着落的感觉好。但不能继续发呆下去了,不能等李景恪回来发现他还在磨磨蹭蹭没有去洗澡。
“东西搬好了没?快点,等会儿要下雨了,搞起来麻烦!”
池灿听见声音,站在厕所门口忍不住又张望了两下,发现原来是隔壁房间的人在搬家。
一个两个蛇皮袋被从门里扔到走廊,塞得又股又满,里面的衣架脸盆从发了线的破洞里露出来。
“唷这谁家小孩啊,什么时候也搬了?”最后走出来的那个女人,穿着件玫红绸子短裙,底下是黑色丝袜,高跟鞋走在水泥地上哒哒哒。
她往池灿这头走了两步,打量两眼,对这种毛都没长齐的漂亮男孩没兴趣,乜着眼往里探头:“我记得你们这间住的是个高个子啊,一看就是个带劲的坏男人来着,次次在我面前装冷淡矜持,吊胃口,其实晚上都不知道到哪里去野了呢。”
池灿闻见她身上飘来的香水味,很浓很刺鼻,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她嘴里李景恪是个坏男人,她却还是热情四溢。
“没走呀,”她瞧见椅子上熟悉的外套,哼了一声,笑出声来,“他可真不简单,居然好这口,小朋友,你多大了——”
“我是他弟弟。”池灿板着脸一口打断了她,看见她愣住的表情,感觉自己也是个冷静镇定的大人了。
“弟弟?你哥去哪了?我跟他老邻居了,留个联系方式呗,以后常联系。”
“他马上就会回来的,”池灿有点想去把门关上,可这门是李景恪开的,池灿说,“没有联系方式。”
他没有手机,也不知道李景恪的电话号码,一瞬间又觉得自己矮小了回去。
“行吧,不过弟弟好啊!”那女人顿时手一扬,边从包里掏出张名片样的卡片边笑道,“把这个给你哥哥,说是个漂亮姐姐给的,他肯定知道。”
池灿看了看她放在窗台上的卡片,警惕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我这不是要搬走了么。”
“给他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有机会聊聊天睡睡觉,嘘——哎呀少儿不宜的啦。”那女人眨眨眼,随便两句打发了他,也不像多认真的样子,转身跟着搬运工便急匆匆往外走了。
走廊里再次安静下来,池灿板着脸走过去拿起那张卡片看了看,上面有名字和联系方式。
李景恪会去跟她聊聊天睡睡觉吗?他觉得李景恪并不会喜欢她。
还没看个仔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池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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