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悠:“……”
……
叶悠悠收拾了碗筷,洗了手,坐在灯下给指甲染色。
她与南宫青野闲话:“你宗门的那个人,有些奇怪。”
“哪儿奇怪?”
叶悠悠有些担忧南宫青野。
“看着不像是坏人,行为举动却有些奇怪……你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些好。”
南宫青野眼神微眯:“你担心我?”
叶悠悠垂下眼眸,专心把捣碎的凤仙花敷在指甲上。
烛火下的手指,莹白如玉,衬得赤色凤仙花愈发鲜艳。
破碎的花汁散发淡淡的香味,流转萦绕在鼻尖。
清淡悠长。
“其实你可以对我的事情置之不理的,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夫君。”
她小声说,“但是你还是掺和进来了,你知道可能会没命。”
“这个世界上,能舍命去救不相干的人,已经是难得的侠义。”
“您是个侠义之人。”
她垂着头,用粗布长条,将手指包起来。
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南宫青野安静地看着叶悠悠:“你想要说什么?”
“其实刚救你的时候,只是觉着偶然,我也不图你什么报答。山中多精怪,常年在山中生活,谁都有遭难的时候,救个人而已,不算是什么。”
她没头没脑地说起来两人初识,“我救了你,你给我娘十八万灵石,我们已经两清了。”
再多的情谊,付出巨额的钱财,也足以抵消了。
这世上钱财动人心,南宫青野与她已经两不相欠了。
“所以……”
她抬起头,眼睛倒映着烛火,似是晕染了云雾,“你以性命来保我,我该怎么偿还你呢?”
她与他不过是初相识不久,占着夫妻的名分,却不过是陌生人。
他帮她脱离苦海,她有了短暂的自由,得以离开家喘息。
既然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那么现在遭遇的一切,她本该有一切预想,更该自己担着。
拖他下水,已然是不义。
南宫青野略有些恍然,在城主府他护着她时,是以夫君的姿态,夫妻一体,自然该护。
那时她紧抿唇,有些不安的模样。
可是他们两个人不是。
她承受不起他这样的付出。
她想还,不知道怎么还。
南宫青野沉默须臾,“不算是偿还不清,最起码这些时日,我得以窥见一些……”
他顿了顿,斟酌用词:“窥见一些真实。”
“真实?”叶悠悠不解。
“嗯。”
南宫青野道:“我姐姐即将大婚了,我心中不虞,想要阻止这场大婚。”
叶悠悠眨眼,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阻止?是嫁的那个人对她不好吗?”
“不是不好。”
南宫青野心底慢慢想,他从未想过姐姐会嫁人。
他与姐姐并非血缘姐弟,他尊重她,儒慕她,敬仰她,却从未想过她要嫁给别人。
如果姐姐喜欢一个人,要成婚,那个人,不能是别人。
这样的心思,萦绕在唇边,却不会说出口。
他不想亵渎她。
“我会做我决定做的事情,我从未后悔。”
“只是,我还有很多不解。”
他淡淡道:“我需要你作为妻子的存在。”
“并不仅仅是你需要我。”
叶悠悠听的有些困惑,却隐隐有些明白。
他想要做什么,却不明白该不该做,他也许也只是局中人,困惑于自己的困惑。
既然这场名义上的姻缘对他来说还有用处,那么便不算是她毫无尺度的索取。
叶悠悠舒了一口气,“好。”
夜风浮来,将她的发丝曳动,落在她脸上。
她的双手被凤仙花汁包裹着,微微甩头,想要将发丝拂去。
修长的手指掠过,拨开恼人的发丝。
南宫青野的手指落下,轻微的接触,只余下指尖的余香。
很软。
很凉。
叶悠悠不敢看他。
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她低声道:“谢谢。”
……
巍峨的城池就像是一只巨兽,深沉地坐落在城都正中央。
灯火辉煌的城主府大殿,一道水晶般流转的天机镜悬浮在正中央。
都广野挥了挥袖子,天机镜画面不见了。
天机镜是他常用的神器,能窥探他掌控范围内的所有事情,唯一的缺陷是并不能听到声音,只能看到画面。
而且有时效的限制。
温曲来报后,都广野的案前,关于小草精叶悠悠与南宫青青的所有信息,便都呈现在他面前。
在“都广野”这座城池里,他便是唯一的君主,唯一的王。
天机镜里,小小院落中的场景便呈现在眼前。
画面定格在南宫青青抬手,温柔地为她拂去耳边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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