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与他一同沉入黑暗中。
门没关。
她的西屋灯火通明。
鲜明的对比。
南宫青野抬指,一道灵气点燃了院落中的灯笼。
光晕撩动,他侧头看去。
女子小心翼翼地摆放着泥像,放上了晚上没吃的水果,随后珍而重之的点燃了上好的香。
她虔诚跪在神像前,微微闭目,跪下祈福。
她好像并非只是拜一拜便结束了,而是伏跪在神像前,殷切诉说的样子。
南宫青野靠在床榻之上,硬邦邦的木板硌着他的背。
数千万年不曾在这种环境中入睡了。
他有些失眠。
久居高位,他的神像被万千天界子民参拜,他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时刻倾听信徒的祈福心声。
只是今日也许是粗糙的被褥磨破了他的肌肤,他闭着眼睛许久,鬼使神差打开了神识。
万千祈福之语瞬间冲刷了他的神识。
痛苦、哀求、喜悦、渴望、野心……诉求给神明的,皆数是不可言说的欲望。
在无穷无尽的祈福声中,南宫青野找到了叶悠悠的那一道。
那一道祈福声,近在咫尺,青碧通透。
触怒
“叩拜战神殿下,承蒙殿下恩泽,消病去灾,增寿加慧。”
前面十分正常,南宫青野偶尔聆听信徒祈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耳朵都要磨出茧子。
他眸光平淡如水,直接掠过耳畔低语。
“信女叶悠悠祈求,保佑家宅平安,喜乐安宁。”
南宫青野觉着无趣。
世人信奉神,向神祈祷,无非便是这些,将人的欲望投射到寄托神灵之上,祈愿的内容换汤不换药。
在神灵面前,战战兢兢,恐惧颤抖,却又希望得到神灵的庇佑。
叶悠悠也不过是一个平庸的,再也不能这么平庸的信徒罢了。
他抬了抬眼睫,便要关闭神识。
忽而,在神识海中听到了极为清晰的他的名字。
与神建立联系,竟然敢直呼神明其名!
关闭神识海的动作慢了一瞬,他便听到,叶悠悠并非是直呼神明之名,而是在说“他”。
“南宫青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精怪化形,又莽撞又执拗,战神大人的名讳又岂是他可以冲撞的?”
“我这夫君不懂事儿,战神殿下若是听他自称与您一样的名讳,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生气。”
叶悠悠觉着,若非丹熏境都广野神君封了结界,这新夫君就被天降神罚劈死了。
她成了寡妇倒是还好说,就是南宫青野冤得慌:
全部身家十八万灵石都给了聘礼,转瞬间人都没了,什么都没落得下。
她那娘亲她可是了解的很,怎么也不会把到手的钱吐出来。
到时候,还得用她的私房钱,给他拼拼凑凑买一副薄棺。
南宫青野听得啼笑皆非。
他松松垮垮靠在床头,忽而听到西屋有动静,眼睛忽而睁开,眸光严厉。
影影绰绰的烛光下,西屋的窈窕身影伸了个懒腰,带起了一阵窸窸窣窣。
女人似是跪的累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腿脚。
她揉了揉脖子,复又接着跪下来,继续絮絮叨叨。
她把对战神的祈祷,当成唠家常了!
“南宫青青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形,石头?藤草?大槐树?他天天冷着脸,看上去怪吓人的,修为却很不错。”
她想了想,“长得很好看。”
“不知道他以后有什么打算,草系精怪化形灵气大抵一般,不像是他能立刻当仙府的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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