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落地吧。
“王妃娘娘使不得,刺史,刺史已经亲自带着人在那里寻了,说不定只是山林密布,王爷的踪迹有些难以捉摸,今早衙门又派去一波人,肯定马上就会送新的消息回来,王妃娘娘且再等等,万一过不了多久,王爷就找到了,消息就送回来了……”
“可若是一直送不回来呢?”公孙遥焦躁道,“不是说昨夜已经在附近高地上寻了一整晚了?今日已经是下午了,还找不到人,马上他就该失踪一天一夜了!”
洪涝中失踪一天一夜,想也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不是,王爷,王爷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他生就是贵人的相,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俞长史口齿不清,只觉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他恨不能此番代替李怀叙出事的能是自己,那样好歹他的家人还能保住。
公孙遥看着他的样子,终于冷静了几分,一双手紧紧抓着太师椅,也想明白了他们这些当地官员的担忧。
她强撑着精神,道:“这样,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带着人去,走之前我会给你们留一封信,留给京中那些人,说明今日情形与你和章刺史都无关,全是我们夫妻自愿的。”
“王妃三思啊!”
“那是我的丈夫!我要如何三思!若是今日出事的是长史您的夫人和孩子,长史自己还能做到三思吗?”
俞长史颤着多日未经处理的邋遢下巴,终是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明镜高悬的府衙内又寂静了良久,一时只有雨点落进浅坑的声音。
“那村子是彭泽县往西十几里路的葛家村。”俞长史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十余岁,声色也透着莫名的沙哑,“那里地偏,又紧挨着山脚,极容易出现山洪和滑坡,官兵们搜救都得小心翼翼,王妃可千万……”
“长史备墨吧,我这便为您和刺史写一则无罪书。”
公孙遥没更多的耐心再听下去,头一回坐到衙门主事的桌前,坐到了最为百姓们敬仰的父母官的位置上。
她提笔,都不消多想,便洋洋洒洒写下了一纸替刺史和长史留下性命的无罪书。
“王妃娘娘!”
在她带着人要走的时候,俞青山又叫住她。
他将两个捕快模样的人带到公孙遥面前:“再带两个人手去吧,这是我们衙门自己的人,能知道哪只是我们自己的信鸽,若是瑞王殿下有消息了,王妃娘娘也好早日得知。”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到底他也是真的希望李怀叙平安,真的希望他安好的人。
公孙遥不觉眼眶难受,点了点头:“多谢。”
—
往彭泽县去的一路多是泥泞山路,一连下了几日的雨,甚是难行。
公孙遥不知是不是受了午时和蝉月那番话的影响,加之自己的月信也是真的许久未来,原本坐马车从不会难受的她,这一回居然隔不久便要叫人停下呕吐一番。
可她出门急,只点了一半多的家丁,也没有带郎中,无法得知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了喜事。
她攥紧了衣角,难受地靠在马车壁上,眼泪不住直往下掉。
她害怕李怀叙出事。
她实在害怕李怀叙出事。
如若可以,她只想回到几日前。
回到几日前,她绝不会再这般大度地要李怀叙去衙门坐镇,她只会要他留在家中陪着她,陪着她和他们可能已经有了的孩子。
她向来是自私的,不愿意舍弃自己的利益去成全什么所谓的大义,从前赵家那桩事也好,如今的李怀叙也好,她都只想要自己先过的幸福安康。
蝉月陪着她,实在见不得她这样哭下去,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哄她先睡会儿再说。
这里往彭泽县过去,少说也得大半天,那还是只是到县城,李怀叙失踪的地方是郊外村落,他们若是要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怎么也得是后半夜了。
“小姐先别着急,那长史说得对,王爷生的就是吉人自有天相,他在长安闯了那么多祸,也不是好好地活到至今,活到外放了?如今不过是个洪水……”
“啊!!!”
马车突然地停下,叫蝉月和公孙遥都禁不住猛然晃动了两下。
“发生何事了?”公孙遥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外头是呼啸的寒风和一路斜着刮的细雨。
长阙狼狈赶来,急得满头大汗:“王妃,前头塌了一块巨大的山石,挡住了去路,马车好像过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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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夫,下◎
“过不去了?”
公孙遥和蝉月狼狈地下车, 顶着不住斜吹的细雨,一步一晃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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