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遥只觉得自己头疼得很:“你少得寸进尺啊,今日若非我在街上撞见了那姓王的,我还不知道你瞒着我这么多事情呢,我肯原谅你,这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少想些有的没的。”
主要是,他若是想些简单的,那倒也就罢了,她能做的,自然会给他露一手,但他居然想要吃蟹粉狮子头?那可是扬州名菜,是她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吗?
听她又提起刺杀之事,李怀叙只得又理亏地闭上了嘴。
两人沉默地坐在桌边,一人用饭,一人便就看着。
待到他将最后一口小菜也吃光,公孙遥突然便揪住了他的衣摆,要他坐着好好听自己说话。
“李怀叙,我今日生气,不是因为气你不肯告诉我实情,也不是因为气你瞒着我什么,我是气,你不择手段伤害自己……”
公孙遥真的不想一说到什么事情就哭,可她真的好像天生就是爱哭,尤其嫁给李怀叙之后,她的眼眶好像变得格外敏感。
“李怀叙……”
她话还没说多久,声便已经哽咽了。
“你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你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我不是不会同意……你下回若是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我真的真的,不想理你了……”
她低低地垂着脑袋,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在手背上,呜咽的哭声飘飘荡荡进李怀叙的耳朵里,比为了见程恪又故意划破的伤口还要叫他难受。
他扑过去抱紧公孙遥,跟她脑袋贴着脑袋,肩膀靠着肩膀。
“我知道错了,娘子,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我真的不会再这么做了。我知道我是在乱来,我害得娘子担心我了,我发誓,我日后一定都不会再叫娘子担心我,我一定不会再做这种混账事……”
“真的?”
公孙遥一耸一耸地抖着肩膀。
“真的。”
她听见李怀叙道。
霎时,她的呜咽声又在李怀叙耳边传开。
极容易掉眼泪的小姑娘,委屈了哭,得到丈夫的承诺了,也哭。
李怀叙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她,好声好气地哄着她,边哄还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油印的吻。
公孙遥嫌弃至极:“你嘴巴好油!”
李怀叙闻言,顿时捧着她的脸颊笑开来。
“你还嫌弃你的夫君?”
果然是连说话也带着一股小笼汤汁的味道的。
公孙遥边抹着眼泪边扭过头:“你今晚不许亲我。”
“那是不可能的!”
李怀叙故作凶狠地将她扛上肩头,三两步便跨回到了床榻上。
“刚才谁教你逃走的,嗯?”
他衣裳本来也就没好好穿,随便轻轻一扯就掉了,恶龙复苏的触感紧紧地贴着公孙遥,叫她一下便慌张到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是刚,刚?
“你不累的吗?”她着急地推拒了他两下。
“你夫君什么时候才累,你没有点数吗?”李怀叙俯身下去,不消多久便将她也扯的同自己没什么两样。
“你烦透了!”
公孙遥又哭又笑地抱紧他的脖子,没过多久,却又自己主动翻身坐了起来。
他受伤了,不好多动。
她难堪地别过脸,不想今夜到最后,还是逃不掉这种糟心的事情。
最后累到脱力。
迷迷糊糊将要入睡之际,她终于想起来白日里买回来的一对白兔玉雕,喊李怀叙去将掉在床下的衣裳捡起来,将东西拿出来。
李怀叙摸着那一堆岫玉做的白兔,无端笑出了声,俯身又极为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耳朵。
“娘子合该是猫儿,买两只白兔,是什么意思?是要给我生两只小兔崽子的意思?”
这人是没完没了了吗?
公孙遥已经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闻言只得又拉高了被子,躲得他远远的,恨不能这辈子再也不见他。
可李怀叙到底没对她再做什么,只是不停地将她挤到角落里,与她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过了一个舒畅又心安的夜晚。
此后在扬州的数日,夫妻俩都再没吵过架。好像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公孙遥不会去过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李怀叙在每夜睡前,都会把白日里做了什么大致与她禀报一番。
虽然知道他定是挑挑拣拣,把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囫囵遮掩过去,但公孙遥多少还是满意的。
他不故意去将自己折腾弄伤,她便已经再满意不过了。
待到六月二十四这日,是传说中的观莲节,荷花寿辰。公孙遥特地精心打扮,想要与李怀叙午后一同去二十四桥的湖岸边赏莲。
在家中用过午饭,她便迫不及待地要拉着他出门。哪想,还没走出家中大门,她便见着了程恪。
这位许久不见的舅父,依旧板着一张不是很容易亲近的脸,看见他们一齐准备出门去,面色不是很好。
“这是要去做什么?”他问。
“舅舅?”李怀叙兴高采烈道,“您来的正好,今日是观莲节,我同娘子正要出发去保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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