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醉醺醺的傻样,哭着哭着居然又难堪地笑出了声。
她瘪着嘴,边笑边流着泪道:“你背我回我自己的屋里去。”
到底是公孙家的小姐,公孙遥即便是出嫁了,她原先在家中的住处,家里也还为她留着。
李怀叙顿了顿,默默地应了一声,直接松开了她,背过身去蹲到她的面前。
公孙遥熟练地趴上去,带着满面的泪水,沾湿了他尚还干燥清爽的后背。
他背着她穿行在夏夜蝉鸣正盛的园子里。
“李怀叙,我方才是不是很难看?”
“昂?娘子瞎说什么呢,娘子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就算是跟人打架,也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全长安城,我只看得见娘子一个。”
公孙遥趴在他的后背上,渐渐扯开了笑颜。
虽然身下之人的脚步依旧摇摇晃晃,有些不稳,但她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突然便就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怕。
待到住了十几年的小院逐渐出现在昏暗的视线中,公孙遥脑袋抵在李怀叙的肩膀上,又忍不住问:“李怀叙,你是真的喝醉了吗?”
李怀叙颠了颠她:“我没醉,我只是喝的有点多。”
喝醉了的酒鬼,都爱说自己没醉。
公孙遥摸了摸他滚烫的耳朵,心下对他不免更加确信。
待李怀叙背着她回到院子里,她身手矫健地从他的后背上蹦了下来。
“好了,李怀叙,既然你没醉,那你如今快自己去准备洗漱吧,你脏兮兮的,又臭烘烘的,快去洗一洗,我叫人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一点。”
“娘子不洗吗?”
李怀叙拉住她要离去的手腕,睁着好奇又迷蒙的眼睛看着她。
“我待会儿洗。”
可是李怀叙拉着她,是非要她陪着一起洗的意思。
“酒喝多了的人,是不能独自沐浴的,万一我晕倒在了浴桶里,那可怎么办?”他一本正经道。
公孙遥忍俊不禁:“那我自然是提前成了小寡妇,人见人爱,带着你的财产,马上改嫁同旁人过日子去。”
“哼,那我就算在地底下,也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每夜都化成厉鬼去寻你们,就躺在你们中间,叫你们永远无法靠近!”
李怀叙眼明手快地将她扛上自己的肩膀,问她耳室怎么走,带她急匆匆地冲了进去,要人准备烧水沐浴。
公孙遥趴在他背上咯咯直笑,只觉自己许久未曾这样松快过。
她抱紧李怀叙的脖子,双腿也圈紧在他的身上。
她的脸颊上还残挂着尚未干透的泪珠,烛火下瞧来楚楚可怜,透着凄惨破碎的美。
李怀叙直接上嘴,亲了一亲。
满嘴的酒气,公孙遥有些嫌弃。
可李怀叙抱紧她,还要将更多的酒气渡到她的身上。
屋里热水送进来的时候,两人都还尚存一丝理智,没有那么快地互相勾掉衣裳。
可是门关上的刹那,什么得体,什么理智,全都烟消云散了。
原本专属于少女的耳室,逐渐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声响,屋外的丫鬟们全都红透了脸,躲的是越远越好。
公孙遥趴在浴桶边上,抓着它的十指是根根纤长,白嫩诱人。
是夜总共唤了三次水。
李怀叙喝了不少酒,是真的不能自己沐浴,便只能是由公孙遥拧着帕子,一点一点地替他擦干净身上的污秽。
“这不是污秽。”李怀叙如今不知道是醉着还是醒着,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道,“这是我同娘子恩爱的证据。”
他圈紧公孙遥的腰身,好像极度害怕自己会再次失去她。
“娘子,我们往后再也不赌气了,好不好?”
公孙遥没有说话。
“往后我什么事都听娘子的,娘子不想说的事就不说,娘子不想做的事就不做,我再也不胡乱寻娘子开心……”
“你知道我为何时常想去济宁寺吗?”公孙遥忽而打断他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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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公孙府,再没有二姑娘了◎
“因为我生母的牌位就放在那里。”
将真相宣之于口的一刹那, 公孙遥仿佛整个人都得到了解脱。
她苦笑了笑,将李怀叙推开, 看见他的眼睛清明无比, 再没有带着先前那股混浊,她知道,他这是完全清醒了。
“我其实并非赵氏的女儿, 想你透过今日这一切, 应该也都能看出来了。”她垂眸,将一切故事娓娓道来。
“我的生母, 只是钱塘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 姓江,死在我六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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