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讲究兄友弟恭的传统。刚开国的时候,第一位继位的太子,可不就是杀尽了手足兄弟,用刀剑逼着他爹禅位,才登上的九五至尊宝座?
适才对他一连串的好印象,突然就没了,惠娘握紧公孙遥的手,掌心是粘稠的一层汗水。
“惠娘。”公孙遥垮着小脸趴在她的肩上,“我近来时常在想,他若对我不是那么好,那该多好,那样,我就能堂而皇之地讨厌他,厌弃他,不必似现下这般纠结。”
被这样一个行事毫无章法、我行我素的人诚心相待,算什么呢?
公孙遥实在想不明白,靠在惠娘肩上,乞求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可惠娘这么多年陪她待在公孙府,到底也没尝过男女之间的情爱,轻抚着她的脑袋,也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公孙遥搭在她的肩上,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温暖,慢慢的,即便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她却还是忍不住,不知不觉落了一兜的泪水在她肩上。
“惠娘,我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她微微哽咽道。
“我想要过安定的日子,可他给不了我。”
出嫁前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到了真体验起来的时候,全都不值一提。
只有当自己明确地意识到死亡的逼近时,才知道当初那些话有多荒唐。
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人活一世,总要朝前看的……可她的前路,究竟在哪里呢?她看不见啊……
似乎是终于感知到她不一样的纠结,惠娘犹豫地看了看她,看她泪水惶惶已经爬满脸颊,话里话外,都透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情绪。
以往公孙遥与她倾诉心事,从未有如此复杂过,或喜或嗔,她都是极为明朗的。
今日之情形,她是悲伤的,是难过的,是绝望的,亦是恨铁不成钢的,她都看得出来,但是她总觉得,她还该是心慌的。
是对未来的心慌,亦是对自己的心慌。
她踌躇地捧起公孙遥的脸。
这样好看又纯净雪白的脸蛋,她已经有几日不曾见过了?
好像也才半月不到。
可她自她的眼里,当真读出了以往从没有过的复杂情意。
“小姐是不是……”
动心了?
她问。
◎她不确定◎
动, 动心了吗?
公孙遥踟蹰地抬起头,既讶然于惠娘的问话, 又惊异于自己的无法回答。
若是明确知道自己没有动心, 为何不能直接地告诉惠娘?
她不敢回答惠娘的话,是因为她心虚了。
她如今,自己心底里也不能完全确定, 自己对李怀叙, 究竟有没有情意。
有的话,又究竟是何种情意?
“我没有。”她磕磕巴巴的, 抹一把眼角慌张的泪水。
不敢再看惠娘的脸,转过脑袋去,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可能对他动心?惠娘, 你想什么呢?他那样的人,我气都还来不及, 谈何动心?”
说罢, 她还自我嘲弄似的, 轻扯了扯嘴角,似在表示对李怀叙的不满, 对自己如今境况的讽刺。
“可是小姐……”惠娘欲言又止, 既想再问下去,又怕因此惹得公孙遥不快。
而公孙遥对于此事, 已经变得十分敏感,听到这四个字,便禁不住要拦着惠娘解释:“可是什么?”
“惠娘,若是方才我有说了什么叫你误会的地方, 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待他, 除了同盟之谊,当真再没有旁的。”
“同盟?”惠娘又惊讶。
“是,就是同盟,我待他所有的情感,都是源于我们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好我也才能好,所以,我才对他十分关心与纠结。”
她说的有板有眼,义正言辞。
可是惠娘一时又不会说话了。
公孙遥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如何看不出来?不过是强行嘴硬罢了。
也不知她是想要骗自己,还是想要骗她。
她执过公孙遥的手:“好,小姐说什么,我便信什么,既然小姐不曾动心,那自然是保全自己最重要。要我说,若那九皇子当真是个纨绔,无心朝政,小姐不若想个办法,叫他去外放,在外头就当是游山玩水,总比在京中强。”
“我也是这般想的!”公孙遥激动道。
她今日之所以想要找惠娘,就是想要她为自己出出主意。
而她如今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那简直再好不过。
她拉着惠娘,脸颊上还挂着半干不干的莹莹泪珠。
她忍不住,又与她说了许多自己的考量——
外放与在京任职,对于李怀叙这种无心皇位又眼宽心大的皇子来说,实在是没有大的区别的;可是对于公孙遥来说,却是能救她的命。
她实在受够了这样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李怀叙每每闯祸都能不以为意,她却不行。她担心、害怕,生怕自己有一步行差踏错,就会死在宁王和辰王的剑下,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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