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扬、齐少白、陆谦还有靳朗,真的齐聚一堂吃了顿晚饭。
靳朗心情很好。今天他又抽空去了趟画室。
他的图歷经一个多月,终于画好了。在家里陆谦先看过,彩虹屁吹了一大捧。靳朗开心归开心,倒也知道陆谦粉丝滤镜太重,不管他画出什么鬼,陆谦一律都是大声叫好的。
所以当他把画拿出来给丁桥看的时候,心里仍是非常忐忑不安。如果这次还不能过稿,那他也别想参赛了。剩下十多天,他根本没法也没时间再重新选主题、构图,然后画出来。
靳朗紧张兮兮盯着丁桥,丁桥全神贯注盯着靳朗的画。
画上光线明亮,感觉得出来早春的阳光,暖暖的和风徐徐的。公园里草地上生机盎然,青翠的草地、油绿的大树、嫩黄鲜红的花朵…每一笔画的顏色都调的恰到好处。远的近的、模糊的清楚的都条理分明。他用画笔画出相片的景深。
画面主角是一对相视而笑的老夫妻。老爷爷蹲在老奶奶面前,双手握住一隻没穿鞋的脚丫子,老奶奶笑的靦腆温柔。两个老人面上的皱纹、手上脚上略为松弛的肌肉纹理,甚至皮肤上的老人斑,靳朗都实际呈现。
不是肌肤光滑细緻、肌理完美有力的两个主角,却让人移不开目光。他们在画里注视着彼此,目光柔和专注诚挚深情,彷彿世间再没有比帮老太太揉揉脚还重要的事。
通常,老人的恋情总带着近黄昏的淡淡忧伤。但靳朗却用明媚的春光冲淡了迟暮的阴鬱惆悵。
这幅画让人满怀温暖充满爱意甚至心生嚮往。而站在点评的角度,构图、调色、画功、情感…十分平均的展现画家的功力,含蓄又日常的主题,凸显出画家敏锐深刻的观察力。
靳朗这次的画,充分体现了他的强项:情感捕捉到位。他就是有一种能力,彷彿能将他要表现的情感注入画里,然后在观眾的面前幽幽地释放出来。
丁桥非常满意。靳朗的强项补足了他的画功,但其实靳朗的画功掌握精准,恰恰好处在新人画技的顶峰与老手油条之间。画得很乾净清新,不沾染匠气。
丁桥盯着画很久。面上严肃,眼睛扫过每一个细节。锐利的眼神让靳朗颤的心惊。他站在丁桥身后冷汗直流,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
纪声声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其实丁桥看见画第一眼的表情,纪声声就知道靳朗过了他师父这关。可丁桥还在仔细琢磨,沉浸在靳朗的画当中。纪声声见靳朗惴惴不安,也不点破,就让靳朗瞎着急。
「可以了。」丁桥平淡的一句话,让靳朗差点软了腿,他摇晃着去旁边的沙发坐下,捂着心口直拍拍。
「回去把细节再调整一下,就可以寄出去,」丁桥正打算再指点一二,一回头看见靳朗倒在沙发上拍心口,他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
纪声声乐的直笑:「靳朗被你吓死了,站那儿半天没说话,还以为你在等垃圾车,要把画丢出去。」
丁桥见靳朗惊魂未定的样子,实在好气又好笑:「就这么点出息?到时得了金赏,那不得吓出心脏病?」
「能得金赏?」靳朗吓的坐直起身,瞪大眼睛问。
「你想得美,」丁桥撇撇嘴:「这次白鷺子带的两个徒弟也参加比赛了,我看你要赢金赏胜算不大。不过挤进前五名,到法国参展,还是可以期待的。」
白鷺子也是檯面上有名的画师,画功与丁桥伯仲之间,两个人在画坛各有追随者,获奖数也差不多,与丁桥之间的关係亦敌亦友,既是竞争者,也是画友。大概属于彼此的磨刀石之类的。
至于为什么说靳朗可能比不过白鷺子的徒弟,不是丁桥打击自己人士气,实在是因为那两人资质原本就挺灵气的,而且已经在白鷺子身边待了两年,被打磨的很好。丁桥看过他们的画,的确很上等。
而靳朗跟在丁桥身边不过半年,能够被丁桥推出去参加璞光奖,已经算进度超前天资卓越了。
「师父…你觉得我的画真的能去法国?」靳朗听到丁桥提到法国,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
「我说可以期待。」丁桥看靳朗这又惊又喜的样子,实在担心届时落了选,他会太过失望。
丁桥有点后悔自己嘴太快,自己看了画喜欢的紧,就觉得能得奖,还一秃嚕就说出来,到时要害靳朗空欢喜,那就不好了。
「靳朗,第一次参加比赛,得失心不要太重,重点还是要放在画的本身…」丁桥还在絮叨,就看见靳朗一脸梦幻满眼星星的碎念:「师父觉得我的画够格了…」笑的那是一个灿烂。
好吧!丁桥算是明白了。靳朗不是因为比赛真的能得金赏或是真的要出国展画而两眼发光。仅仅只是因为他丁桥给了个口头肯定而兴奋不已。
“我之前有这么严厉?”丁桥朝纪声声拋了个疑问的眼神。纪声声眨眨眼,表示“你就是这么凶暴”。
丁桥无奈的揉揉靳朗的头:「好了,你这幅画真的挺不错的,就算没得奖,我也喜欢。回去修一下,记得快寄出去。别误了时间。」
「好!」靳朗用力的点点头。丁桥几句肯定的话,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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