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姐夫脑海里转的这些想法?,听到邵振洲说的“郎舅兵”,不禁笑了。
“姐夫,我还没有被选上呢!”
虽然叶连长跟他说,只?要他愿意,他就一定能选上,但他还是不敢对自?己打这种包票。
邵振洲却是和叶连长一样,对他信心十足:“你的情况我心里有数,以你的条件,肯定能选上!”
小舅子要说哪里不足,就是人清瘦了点,但这也?没啥大问题。
去?年,分到他们团里的一批“内部兵”,最?小年龄14岁,最?大的不到18岁,其?中有个?小兵,15岁了,体重只?有74斤,搬个?炮弹都吭哧吭哧的,直喘大气,狼狈之极。
用?他手下某个?连长的话来说:“别人是搬炮弹,他是抱炮弹,老子都怕抱到最?后,不是他砸了炮弹,而是炮弹把他给砸坏啰!”
和那个?力气小得像蚂蚁,被大家?开玩笑说以后连媳妇儿都抱不动的小兵嘎子相比,自?家?小舅子可强多了,人虽瘦,但抱起自?家?三十多斤重的敦实儿砸来,一口气走几十米,不费劲儿!
事情,就这般定了下来。
明确了目标方向?的夏居南,报名、体检、政审、家?访……层层筛选下来,一切都很顺利,在那张盖着印章的、红色的入伍通知书?发下来的那天,邵振洲特?意骑着单车,去?附近罗坊大队的养殖场,买回了一条精神?抖擞、嘎嘎乱叫的大公?鹅……
寒冬腊月,来上一大锅加了葱段、姜片、大料以及少许白酒和花椒,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土豆炖大鹅,堪称人间一绝,那味儿,三天了都还能唇齿留香呢!
冬天的雪和夏天的雨一样,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再精准的天气预报,也?无法?窥探老天爷的心情。
这不,入冬以来一直迟迟不见踪影的雪,从昨夜簌簌落下来起,便来得又猛又急,一觉醒来,村子房屋树木……似乎全都被冻住了。
而今天,也?是夏居南他们这群新兵蛋子离开家?门,奔赴部队的日子。
火车站。
随着“嘟”的一声,汽笛响起,铺了一层厚厚积雪的铁轨上,一辆长长的火车缓缓开动,车轮与轨道摩擦,咔嚓咔嚓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喧嚣,铺在铁轨上的积雪瞬间便如雪崩一般,涌向?铁轨两侧,溅起一片汹涌的雪浪……
车厢里,紧紧挨着夏居南的雷正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套在解放鞋里的一双脚也?本能地打了个?转转,一张嘴,就呼出了一片雾气。
“好冷啊!”又吐槽起配发的解放鞋来,“整整大了四个?码,穿起来,就像穿着一条漏了水的船,嗤!”
“哈哈哈!”
他这话一出,不说周围的人,就是原本脸上带着几分清愁的夏居南,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放心好了,叶连长说了,我们这次去?的是南方,会越走越暖和的。”
看?到夏居南笑,雷正鹏终于吁了口气。
“嘿,你终于笑了,你说说你,从家?里出来后,就一直闷着个?脸,亏你还跟邵叔叔说,要在部队‘站成一座山,立成一块碑’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颗霜打的小白菜,哪里有山和碑的坚韧模样了!”
夏居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着淮勋呢,不知道他起来看?不到我,会不会又哭鼻子。”
雷正鹏:“你啊,就是太宠淮勋了,小孩子皮实,哭就哭呗,多哭两次,才能长得更壮实呢,你看?我家?小弟,他每次哭,我就从来不管……”
说到这里,眼前蓦然出现自?家?懵懵懂懂的小弟昨晚听说他今天就要走,抱着他抽抽搭搭的小模样,明明前一刻嘴巴还硬着呢,这会儿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两分伤感?来,不由责怪起夏居南来。
“嗐,都怪你,干嘛要提淮勋啊,害我也?想起我弟那个?赖哭包来了!”
夏居南:……呵,明明是自?己想,还要赖人,果然很“雷正鹏”。
不过,不提就不提吧,姐夫也?说了,淮勋也?大了,过两天习惯了就好了,思绪一转,又想起囍娃来。
“……他和你一样,从小就想当兵,去?年,因为年龄不够,在大队报名这一关,就被唰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今年是不是也?被选上了,而且他还不知道,我也?当兵了呢!”
月湾队和方山县一南一北,有千里之遥,他们之间还来不来互通有无!
雷正鹏道:“我们都选上了,他肯定也?能选上,你不是说了,他厉害得很,不但能打人,还会养猪,这样的人才,部队不要,就是部队的损失!”
夏居南笑了,虽然雷正鹏这话有些不通逻辑,但他听了还是很开心,笑咪咪地狠命点头:“嗯,你说得对!”
囍娃那么优秀,肯定也?能选上!
诚如夏居南和雷正鹏嘴里说的那般,囍娃今年的确也?如愿当上兵了,而且,当的还是入藏的高原兵!
用?今年去?云凌县招兵的部队首长激励他们的话来说——
“我们是高原部队,常年驻训在高海拔地区,条件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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