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知?青,哦不对,振洲嫂,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再次被冠了个新称呼的夏居雪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你问。”
“那个,我就是想问,我阿妈和我嫂子之前跟你吵过嘴,红过脸,那我,还能不能参加你那个试验小组?我也想跟你学那个什么烤烟抗旱栽培技术和平衡施肥技术。”
“哈哈哈哈哈!”
范婆子和夏居雪之前的“过节”,众所周知?,所以,张三儿这突如其?来的神来一笔,让坝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很多人都故意拿眼睛去看范婆子,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戏谑模样。
夏居雪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愣了愣神后,笑着爽快答应下来。
“当然可以!”她含笑答道,末了又加了一句,“除了种烟,我那里还有好些其?他方面?的农业知?识书籍和资料,如果大家有其?他想问的,只?要是我懂的,都可以问,可以学,而且——”
夏居雪轻咳一声,神态认真?,语气真?诚:“大家伙的担心,我都理解,但我想说,我既然敢提出来说要带领大家种烟,就有把握能种好,不让大家伙的心血白流,也希望大家能相信我一回!”
疏朗的星光下,夏居雪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闪耀着坚定而自信的光芒,邵振洲抬眼看着她,唇角绽开一抹无?声的微笑,心里不禁再次庆幸,幸好,他终是抓住了她,没有与她擦肩而过……
而夏居雪的这番坦诚和自信,也让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的人,秤砣又往她这头偏了偏,平日里跟范婆子不对劲的荣婆子见状,代表全家表完态后,还趁机对范婆子指桑骂槐起来。
“还是振洲媳妇你大气,愿意带着我们学技术搞进步,不像有的人,一大把年纪的老夜壶老古董啰,眼皮子还浅得很,一双老眼就会?盯着跟前的三瓜两枣看,也不想想,这队里的副业要是搞上去了,腰包鼓起来了,还怕盖不上房,娶不上儿媳妇吗?”
婆子的指向?性太多明显,范婆子突然“嚯”地站了起来,嘈杂声一下子轻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范婆子——哦豁,这是要叉起腰儿来开干了?
就连邵长弓都沉了脸,刚想开口把范婆子压下去,万万没有想到,范婆子却来了个让人惊呆下巴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先是狠狠瞪了荣婆子一眼,然后,看向?夏居雪,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说的话?却是软的。
“振洲媳妇,我以前的确是看不惯你们知?青,虽然你现在你成?了队里的媳妇,我还是有几?分看不惯你,就像你们城里人,不也是看不惯我们乡下人嘛!但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里了,你要是真?能带着我们种好烟,我到时候就当着全队人的面?,给你送鸡蛋赔礼道歉!”
夏居雪:……嗬,这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邵长弓也不由多看了范婆子一眼:这老婆子倒是识趣,能屈能伸!
而没人知?道,范婆子心里也是各种念头风车般滴溜转。
他家三儿今年也十七了,这娃儿和他两个哥不一样,因为?从小缺吃少喝的,长得瘦筋筋的,力气也小,在队里无?论是插秧、割地,还是挑担、打场,都不如他两个哥,不是干农活的好料,如今他和老头子还在,还能照应着,以后要是分了家,三儿的日子怕就不太好过了。
这小夏知?青,虽然看着娇滴滴的,但她也瞅出来了,这姑娘应该和公社农技站那些戴着眼镜一副瘦脚杆模样的技术员是同一类的,干活虽然不一定比他们快,但人家懂得“科学种地”,这是一辈子的“吃饭家伙”,要是三儿真?能学上几?分,也是他的造化?。
就连范婆子这个刺头儿都投了赞成?票,不用猜,种烟的事儿最终自然是拍板定了下来,不过,眼下已是五月,要种也是明年二月开春后了,而眼下另一件近在咫尺的重要事情,是割麦。
散会?前,邵长弓大手一挥,宣布了今晚集体?大会?的最后一件事情。
“打麦场也整得也差不多了,这两天,每个人都再把刀给磨磨利,后天,正式开镰割麦!”
繁星点点,月儿如钩。
坝场上的集体?大会?是结束了,夏居南也在他的床上打起了小鼾鼾,而属于邵振洲主导的夫妻“二人会?议”,才刚刚开始……
灯熄了,帐坠了,风起了。
弓着腰背,定格成?“战斗”状态的男人,犹如冬天里的山风,打着尖锐的唿哨,急风暴雨般狂卷山谷,鸳鸯帐内,杨柳拂动,梅花吐蕊。
“邵,邵振洲,你,你慢点……”
俏皮的月光驱散浮云穿透窗棂,留下偷窥的星眸,把清辉投洒在跳动的蚊帐上,倘若此时月光更亮些,邵振洲就能清晰地看到,掌下的姑娘,银牙轻咬,粉脸似乎就要被撑破了,一层红润在月色下透着鲜亮,那副嗓音,更是娇婉如莺啼。
风起云涌的进攻,终于暂时停了下来,不过,邵振洲眼睛闪了闪,盯着夜色中隐约可见的娇颜,嗓子有些暗哑,就像刀片在喉咙间刮。
“刚刚我们怎么说的,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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