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去信的“礼尚往来”而已,只是,如今却听到邵振洲说,他一直盼着她的回信,夏居雪脑海里猛然又掠过了孟彩菱曾跟她说过的那句话。
“赖明月偷偷打听了他的部队地址,给人家写过信呢,不过,那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没回……”
难道?
夏居雪因为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念头,不由抬起头来,猛地看向邵振洲,似乎看到他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心,却又让她虽心有猜测,却是最终不知如何开口,但即便眼下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夏居雪觉得,无论如何,她还是很有必要对那封回信解释一番。
她道:“那段时间,我爸刚走,我心里很乱,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你的那封信,我就以为,就是寻常的回信,但我当时,的确是真的很感激你……”
看到姑娘因为他的话而千变万化的表情,邵振洲不由得在心里无奈一笑。
瞧他把姑娘给纠结得哟,算了,三年都默默地过来了,现在就差这最后一步了,慢慢来就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那就逐步渗透,一点点攻略吧!
邵振洲脸上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我知道我今天这番话,对你来说很突然,甚至有几分意外,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娶你的意愿,非常认真,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而且,我也理解你当时的那种感受,因为,我七岁那年,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夏居雪不禁又愣了愣。
她自然是知道邵振洲的孤儿身份的,在月湾队三年,也多少听了一些队里的“历史”,知道月湾队的三十几户人家,都是当年跟着解放军从山里出来安家落户的,但对于邵振洲的父母家人到底是怎么走的,还真是不太清楚。
她有些迟疑的看向邵振洲,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家人,当然,如果你觉得……
“我当然不介意,而且你想听,我很高兴。”夏居雪话没说话,邵振洲就主动接过了她的话头。
她是他想娶的人,家里的事情,桩桩件件,从大到小,事无巨细,自然应该是互相交心亮底、坦诚以待的,姑娘愿意了解他的身世,还是主动了解,他自然是乐见其成,且内心欢喜的。
即便,再次回忆起那段惨烈的过往,心里肯定会再一次隐隐抽痛。
树上的骚公蝉又开始了不知疲倦的深情求偶行为,吱吱吱,吱吱吱,声声蝉鸣中,邵振洲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我们云凌县最出名的大山,那龙群山,你应该知道吧?县志里就有这么一句话,叫‘千里那龙山,野鬼也夜哭’,说的就是地跨千里的莽莽那龙群山,就连孤魂野鬼半夜进了去,也要迷路夜哭走不出来,我就出生在那龙群山里的其中一座山——擦耳山,一个叫花儿岔的小寨子里。”
“花儿岔依山而座,因为没有耕地,村民们只能在坡坎上随意种上几篼红薯苞谷,不但要看老天野的脸色吃饭,还要谨防野猪麻雀这些大大小小的活物出来祸害,索性,林子里药材和猎物都多,村民们靠山吃山,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足,但也还自得其乐……”
“五叔公说,我阿爸是寨子里最壮实的儿郎,三百多斤的大碌磷,他抬手就能扛到树杈上,腿脚连个颤都不打,他不但有把子力气,脑壳也灵光,又跟着老辈人学了一手的猎兽经验,猎兽本领极高,是附近寨子里出了名的铁脊梁、好猎手。”
“当年,我阿妈就是因为阿爸的这身本事,看上他的,改花婶曾告诉我,我阿妈当年可是我们附近几个寨子里,长得最好看的姑娘,我还记得阿妈有一把牛角梳,那是阿爸买给她的,她很喜欢,她每天都用那把梳子,把头发梳过一遍又一遍,再用一根随手摘来的藤条,将发丝挽成一个髻……”
“我还有个小名,叫狼娃子,那是因为在我出生前夕,阿爸刚好在山里猎到了一只狼,他还曾答应过我,等我吃到七岁的饭了,就带我去山里练身手,打些野鸡、斑鸠、野兔之类的小玩意儿,还说,要教我怎么把破铁锅、烂犁铧砸成碎块后,放进砂罐里烧融,做成枪子儿……”
邵振洲眯起了眼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说到父母,他嘴角隐隐染上了几分笑意,但很快,这份笑意就像昙花般,倏然消失了……
夏居雪只听他低哑着嗓子,继续往下道:“但这些,阿爸都还没来得及做,家里就出了事!”
那年,解放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用猛烈的炮火,打开了大西南一重又一重的大门,云凌县城也宣告解放,被解放军打垮的伪县长,带着他的残兵败将,逃进了那龙群山,和原本就在山里盘踞的几股土匪沆瀣一气,纠集在了一起……
邵振洲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那天,阿妈听人带口信过来,说是外婆身子有几分不爽利,就打算回去看看,没想到当晚,寨子里就出了事,待到阿爸和五叔公他们得到信,带人奔到外婆家的寨子时,土匪早就抢了粮食跑了,寨子也被他们一把火烧了,连还在吃奶的娃娃都没有放过……”
最残酷的一幕,邵振洲没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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