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儿高悬,人影崇崇,山野里,萤火虫拖着闪亮的尾巴飞来飞去,蛙鸣声时高时低,远远近近。
往村外的小道上,囍娃儿又在叽里呱啦地向邵振洲说起夏居南刚刚的“鼓鼓脸”,邵振洲微低下头,看着夏居南,心里暗叹一声,心道看来带这孩子出来走走是做对了。
邵振洲从小是勒着裤腰带长大的,也因此,没少跟着兄弟伙们到河沟里抓鱼、芦苇荡里找野蛋、林子里逮麻雀、田埂里抓青蛙……末了,或烧或烤,就是一顿额外的美味,如今想来,依然怀念。
这些年在部队,每天的日子过得就像炮弹连发一样滚烫,单下命令就能喊得嗓子沙哑,回来这两天,倒是又重新过上了这种悠然安逸的日子,也挺让人愉悦而舒畅的。
只是,这个孩子……
邵振洲一双大掌再次亲昵地落在了夏居南的小脑袋瓜子上,夜色掩盖了他脸上僵硬粗糙的线条,也掩盖住了他话语里对夏居雪的那一份“特殊关心”。
“囍娃儿说的对,房子的事情,你无需担心,大胆地把心落到肚子里,你姐姐是我们月湾队的知青一天,她就有权利住在知青点一天,而且,我还听你们振国哥说了,去年队里遭虫灾,还是你姐姐教大家配的混合农药,让队里大大减少了损失,算是大功一件呢!”
就在刚才回来的路上,邵振国又对他说起了此事:“小夏知青虽然劳动力差了点,比不过队里其他女人,但人家不怕脏,不怕累,干活认认真真,从不矫情偷懒,每天出工出力,也是一身汗,两腿泥,而且,我之前不是还在信里跟你说了,去年队里遭虫灾,人家还帮过我们队大忙呢……”
18岁的少年郎,毫无掩饰对夏居雪的维护,要不是邵振洲了解这个憨瓜儿情窦未开,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多一个“情敌”了。
邵振洲本就在夏居南心里树立起了深深的威望,月色里,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有理有据,有一种莫名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也让夏居南的心情越发缓和起来,重重“嗯”了一声,点了个头,却忽然下一秒,眼睛一瞥间,难得地像囍娃儿那般咋呼起来。
“哎哟,那个小青蛙,怎么骑在大青蛙的身上呢,它们在做什么?”
邵振洲的眼眸有些尴尬地闪了闪:……咳!
青蛙这东西吧,大白天时鬼精鬼精的,到了晚上就晕脑壳,草丛里,河塘边,田埂处,只要听到呱呱声,拿电筒或手灯那么一照,它就瓜兮兮地俯首就擒了,而这会儿,他手里的手电筒正好无意中照到了黑梭梭的草丛里一对青蛙在“大背小”……
这种现象,就像狗走草、猫叫春、牛放栏、猪走圈、鸡踩蛋一样,对乡下娃儿来说司空见惯,但夏居南从小在城里长大,来了月湾队两个月,倒是逐渐熟悉了农村的生活,也涨了一些新鲜见识,但对于眼前之景,委实第一次见到,简直惊呆了!
未等邵振洲想出如何自然而然地对夏居南这个乖宝宝进行这种动物的“常识性”科普,囍娃儿已经鬼灵精怪地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居南,你们城里娃儿,硬是你连这个都不晓得哟,这是青蛙在抱对呢,上面那个小拧拧的,叫公狗子,下面那个肥嘟嘟的,叫母抱子,它们两个在冒骚生崽崽儿呢,嘻嘻嘻!”
囍娃儿嘻嘻哈哈地说完了,一个猛扑过去,直接把这一对儿“有情蛙儿”逮到了布袋子里(年代行为,请勿模仿),然后,小脸仰向邵振洲,笑得贼兮兮的。
“邵大哥,我悄悄告诉你,今天中午,改花婶子去找我阿奶了呢,我听到她们两个说,也要给你找个媳妇儿生崽崽呢,嘻嘻嘻!”
邵振洲:!!!
虽然他一直知道改花婶子惦记着他的婚事,但,他心里早就有了人了啊!
第17章 不安好心
意外得知何改花如此迫不及待要给他“拉妹配”的邵振洲,毫无意外的,今晚又睡不安稳了,打定主意明天要跟何改花婉言谈谈,当然,同样睡得不甚安稳的,还有夏居雪和孟彩菱。
但无论如何,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孟彩菱再是不舍得这三年来和夏居雪一起建立起来的情谊,还是在今天天刚蒙蒙亮时,背着来时的行李(这三年来她啥都没攒下),跟着刚好去赶场的社员们离开了。
“居雪,我会想你的,记得给我写信……”
“好,一路顺风——”
看着孟彩菱渐走渐远的背影,夏居雪只觉得眼睛热热的,人生啊,就是如此,挥一挥衣袖,只要是离开,或早或晚,总会经历这一遭。
而毫无意外地,原本还陷入惆怅心情中的苏兆灵,因为女知青点的缘故,今天在地里薅草时,被范婆子刻意找了茬子。
今天锄的是小龙沟玉米地的杂草,因为这处地都是坡坎,地块窄小,玉米种的稀稀落落,所以,薅草时,就是一人一环地,谓之“撵环环”。
夏居雪和社员们一样,戴着草帽,搭着毛巾,腰往前倾,在自己的那环地里,一下下锄得认真,耳边却猛然传来一阵阴阳怪气声。
“啧啧啧,都说薅头底下出黄金,瞧瞧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