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本来就猜到,刺杀太子可能会有困难,不过他希望尽快除去太子,如果真除不掉,那么他就要行动了,反正这皇位他是一定要拿下的。
周宗翰最后被三皇子安排到了闽南,那里有他的私兵,加上镇南王的关系,到时候若是真发生什么意外,他也不怕。
那边周宗翰启程奔赴闽南,这边周旭和太子终于到了重灾区陈州的知府衙门。
陈州是这次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其次是秦州,这两州加起来的灾民,就已经过百万了。
朝廷第一批赈灾银有一百万两是直接给了陈州的,那么那些银子呢?
陈州知府陈富民拖着肥大的肚子出门迎接太子,他笑眯眯地鞠了一躬,然后拖着油腻腻的强调说:“恭迎太子殿下。”
“见了太子竟然不跪拜,你这是……”一个侍卫气不过,想要说什么,却被太子阻止了,既然这人能不把自己看在眼里,那么肯定就是有后台的,既然有后台,那就能顺藤摸瓜,遇到这种对手,太子求之不得。
“陈富民陈知府,久仰大名,当年您高中探花时,孤也见过,真是好不风光,那策论举朝上下无不拍案叫绝。”
“太子殿下真是客气了,快里面请。”陈富民笑眯眯地说,一抬头看到太子身后的周旭,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可这一闪而过的精光完全落在了周旭眼里。
心里冷笑,周旭想,这厮绝对认识自己,也就是说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人给他通过信了,既然如此,那么贪墨银钱的证据应该已经都藏好了吧,不过嘛,既然藏起来了,那找出来就好了,多简单的事儿。
周旭冲陈富民微微一笑,细长的眉眼看上去更加妖艳了。
陈富民一愣,也跟着笑出来,“这位就是周将军的爱子周旭周侍郎吧?失敬失敬。”
“呵呵,陈知府才是,当年策论被多少学子视为经典,能亲眼得见您,可是小生三生有幸啊。”
“哪里哪里,还是当今状元的文章更胜一筹呀。”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哈哈,不知不觉就进了知府衙门,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衙门真是太破旧了,就连那案桌都缺了一个角。
周旭和太子心里都在想,陈富民这戏做得太足了,可惜了,戏再足也不能阻挡有心的人的观察,因为那崭新的“明镜高悬”牌匾,早就将一切都出卖了。
不过既然是做戏,太子和周旭自然也跟着做戏。
“陈知府这府衙怎么破败成这幅样子了?”
陈富民抬手掩面,站到案桌前面,似有难堪,“唉,太子,陈州大难,这衙门能如此就已是不错了,想那万千百姓,可能连个遮风挡雨的屋顶都没有。”
“陈知府清廉至此,真是百姓之福。”太子说。
“唉,可惜陈州大难,我这知府做得惭愧呀,至今灾情也没有得到控制,甚至又加上了新的瘟疫,唉……”陈富民一脸的心痛模样。
太子因为厌恶,转眼看向他处,说道:“瘟疫也非陈知府所为,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唉,看着百姓,我心痛呀。”
周旭出来说:“既然说到这里,朝廷拨放下来的一百万两,是不是不够用啊?”
因为周旭语气诚恳而谦和,一点没有质问的意思,所以陈富民也没多想,于是继续一脸心痛地回答:“一百万两,这哪里够啊,根本是杯水车薪,想想这万千黎民,哪个不是拖家带口,哪个不是无衣无食,要给自然是冬衣要发,粮食要发,明年的种子也得备好,还有房子也得修,这一百万两根本就连个零头都不够啊。”
“原来如此啊,既然如此,真是辛苦陈知府了。我们一路行来也有些累了,能不能给我们备个院子,我们稍事休息,再说其它?”
陈富民点头哈腰地回答:“那是自然,自然,那院子虽然破了点,可总归能睡人,来来来,随我来。”
一行人跟着陈富民去了一个院子,而后续带着赈灾银和赈灾粮的小部队则没跟着太子,陈富民给他们找了另外一处院子,距离太子的住处不远,所以太子便也答应了。
其实太子和周旭都知道,陈富民现在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他们很清楚太子和自己不是一个派系,此时是能安静就安静点,虽然一贯嚣张,但如果被太子捉了把柄,就不好说了。
将不多的行李放下,周旭打量一下陈富民给准备的这个院子,真要找个词形容大概只能是“简单”二字了。
堂屋里除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其余什么都没有,左右两个里间,里间里也只有一张床,床上连床单都没有,只有一个草垫子,一个木枕,还有一床破被。
看过堂屋和里间,周旭又去了柴房和厨房看了一下,果然和其他两间屋子一样简陋,甚至连锅都已经豁了一块,碗也带着缺口。
微微一笑,周旭对太子说:“还真亏陈富民能做到这个地步,果然是‘能睡人’的程度。”
太子将已经脏了的外衫脱下来,放到椅子上,说:“没事,有他后悔的时候,就是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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