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他只是心灰意冷而已,陆长空的家庭条件有多么优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可以想见,当初母亲离家出走,多半是因为忍受不了清贫的生活。至于后来她成为陆长空继母的经过,乔零零虽然也不知道,但他说,告诉他这件事的人并未掩饰言语间的厌恶。对方是陆长空的外家,尚且对他母亲恨之入骨,作为亲生儿子的陆长空自然也不遑多让。
心里这样想着,江呦呦却不愿多说。母亲就是横贯在他们俩之间的天堑,不是一言半语就能越过的。
陆长空没有想到,江呦呦知道真相后会这样失常,连多说几句话都不肯。
一见情况变成这样,他果断抓着江呦呦的手腕往车库走。
江呦呦虽然使劲儿反抗,但公司上下都是人,他脸皮薄,没法做出撒泼打滚的事。可若是知道此后陆长空会把他关在家里,他说什么都不会上车的。
而当江呦呦说到“自甘下贱”这个词的时候,几日以来一直被愤怒和害怕充斥着脑海的陆长空终于稍微清醒了一点,决定要好好谈谈。
他坐在沙发上抱紧了江呦呦,低声道:“我不知道乔零零跟你说了些什么,如果是我起初想利用你报复慕家的事,我承认,我的确这么想过。但呦呦,人心是最捉摸不透的,我爱上了你,所以,那些都过去了。”
江呦呦一瞬间有些心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硬心肠的人。可很快他又想到,即使陆长空不再想要利用他,但在他妈妈这件事上,他们的立场永远不会一致。
“那你还会报复我妈妈么?”
这话问得猝不及防,陆长空无法说出“不”字来,对慕家的复仇是他志在必得的事,永远不会也不能放弃。
“这和你无关,你不需要考虑这些。”嘴上用着强硬的语气,他的心里却是慌乱的。
江呦呦也没这么笨,他能想到更远的东西:“这怎么可能和我无关呢?你难道准备永远瞒着我们俩的关系?即使别人不知道我妈妈是谁,那我爸呢?我曾经还想过,有朝一日要牵着你的手站在他面前,请求他同意我们在一起。这些,都和我无关吗?”
陆长空慢慢抽回手,起身拿起躺椅上的毯子给江呦呦盖上。他双眸低垂,情绪不明地缓缓道:“呦呦,这些都不是你该想的事。你还是待在家里好好写稿吧,等我回来。”
他本想冷静一段时间,却没想到江呦呦竟然有本事跑,而且跑得毫无踪影。
陆长空质问了黎柯好几次,江呦呦到底在哪里,但他的表哥只是耸耸肩说:“我只是在他离开那间公寓的时候,帮他躲开你的耳目而已,他去了哪儿,只有带他走的人才知道。”
带他走的人?
黎柯咬死不说,陆长空也不可能对表兄下狠手,他发了疯一样地找人。日子一天天过去,焦虑和愤怒最终都累积成冰冷的决意,等找到江呦呦,他绝不会再给他逃跑的机会。
一遍遍地在全国范围内筛查江呦呦的身份和出境记录,竟然毫无痕迹,陆长空大海捞针了半年,不得不想到两个可能,一是他用了假身份,二是他偷渡出境了。为了逃离自己,他竟然可以躲得这么彻底。
江野那边,陆长空自然是派人盯着的。然而江呦呦在消失前,显然打电话告诉过爸爸自己要做长途旅行。不过,他这么个重视家庭的人,不可能长久地与江野断掉联系。陆长空用了一切监听手段,终于在除夕的时候,锁定了打电话报平安的江呦呦所在的地址。
竟然是在越南。
后来他才知道,某些边境地区会给居民办一次性的通行证,都是地方政府的行为,自然很难查到。若是有人脉,长期滞留也不成问题。
找到江呦呦的时候,他正闭眼躺在芽庄阳光灿烂的海滩上,悠闲地晒太阳。陆长空踩着细软的沙子走到他面前,沉默地站定。
眼帘前蓦地暗下来一片,江呦呦疑惑地睁开眼,顿时惊得手往后一撑,坐起来口不择言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我……”
“呦呦,玩得高兴吗?”他心平气和地问。
江呦呦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寻找逃跑路线,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过来的保镖,早已将他团团围住。他本以为陆长空会立刻把他抓起来,强行塞进车里,然后再带到机场即刻回国。
谁知道,陆长空竟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还让保镖们退开了一些,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陪着他晒太阳。江呦呦茫然无措,手抓进沙地里不安地摩挲。他还未想出一个脱身的办法,绚丽的夕阳就已沉沉落下,温柔的霞光散落在海滩边,仿佛在拥抱着他一样。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侥幸的希望来。
“夕阳真美。”陆长空喟叹一声,侧头望着他,眼眸里却没有江呦呦期待的温柔。那样波澜不惊的一双眼,宛如深潭般,看得江呦呦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气来。
陆长空忽然抬起手来,轻轻覆上他的双眼,在他耳边道:“这么漂亮的夕阳……可惜,是你最后一次看见了。”
像是心脏忽然被利爪攫住,江呦呦行动先于理智地抓起一把沙就朝陆长空扬去,然而下一秒,他就忽然闻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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