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着她在电子屏幕上找出目的地,原本攥着自己袖口的手已然松开,她的指甲上涂着同一色系五种不同颜色的指甲油,很跳跃,很灵敏,像翻飞的蝴蝶,最后落在白色的绒毛上。
“说实话,我对这里也没有很懂,回国到现在点外卖还要做长达半小时的心理建设。你如果熟悉,或者以后和朋友常来了解透了,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万岁的语气夹杂着多种情绪,他听着注视着,想起以前陪姥爷赶集时望见别家小贩竹笼里的一窝兔崽,那么多温热的生命体,一众宛宛类卿里,只有一只是红色眼睛。
“好。”他说。
她嘴角扬了起来,眼尾的弧度随着表情稍微弯了些,似乎很高兴。
说似乎是因为陈黎没有感受到由衷的喜悦,人的感情一旦外放其实是很有影响力的,正向的情绪感染力不容小觑,而她此时此刻仿佛充满期待,却依然透着股“不近人情”的疏远感。
于是他主动问:“你不常来吗?”
“嗯,”万岁将双手揣进兜里,“我来这个城市的时间也才2个月,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以后可就要拜托你啦,弟弟。”
最后那个称呼不是第四音重迭,而是第三音和第二音,开玩笑的亲昵,并非发自内心的亲近。
那只红色眼睛的兔子最后怎么样了呢?陈黎没有答案。时逢春节,姥爷带的菜很快就卖光了,他没有理由再逗留,只能跟着姥爷的三轮车回村。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兔子被拎着耳朵从竹笼里抓起来。
它一点儿也没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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