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的取舍,他们男人必然头脑清晰得很,干着抛弃发妻的事,却说自己是为了大局身不由己,文帝又不是没做过,他自己都可以,没道理觉得荀引鹤不可以。
荀引鹤淡道:“嘉和那你更不用担心,她任性惯了,镇北王拿她也没办法,她日日沉迷佳人才子的故事不能自拔,发誓要找个温柔书生做夫君,肯定看不上我,这个婚,皇上???难赐。”
他从容地说着,好像在他眼里,世间的问题都能如此游刃有余地解开。江寄月被他的从容蛊惑,一时也没想到其他的理由。
江寄月的抗拒松了些,但还是犹豫。
荀引鹤的手挑起了她的裙摆,继续诱哄:“只是试一下,你觉得不好,我们就立刻停。”
江寄月红了脸蹬他:“别在这儿。”
荀引鹤从善如流地把她抱了起来。
江寄月的手一紧,抓着他的胳膊,荀引鹤低下眼,从抓救命稻草般的力道感受到了江寄月的忐忑,她道:“我不想要……那样子。”
荀引鹤低声道:“好,都听你的。”
……
江寄月把手背搭在眼上,明明天光昏暗,隔着窗纱进了屋里更不剩什么,但她仍旧难为情地咬住唇,把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好像钻进沙漠里的鸵鸟,看不见就只当不存在。
荀引鹤的身躯覆盖过来,他轻轻拿开江寄月的手,低头吻他,湿的,还带着她的味道,想到他才亲过哪儿,江寄月愣住了,荀引鹤边吻她,边闷笑,揉揉她的头发:“还嫌弃上自己了。”
江寄月愤愤道:“我就不该信你,你总是没有底线。”
荀引鹤问她:“我伺候你,伺候得不舒服吗?”
这话江寄月没法反驳。
荀引鹤徐徐叹气:“这世道,干活那么卖力还要被嫌弃,找谁说理去啊。”
江寄月瞪他:“我逼你了?还不是你自己下/流,龌龊!”
荀引鹤笑,舒展胳膊抱着她,道:“你说得对,是我下/流又龌龊。”他咬着她的耳朵,“可是卿卿那么美,谁看到了还能做正人君子呢?”
江寄月沉默了。
荀引鹤道:“沈知涯是鱼目眼珠,我们别理他。”
荀引鹤甚至还记得头回江寄月捂脸痛哭的原因,还愿意不厌其烦地安慰她,江寄月往他怀里拱了拱,闷着声应了句:“嗯,不管他。”
……
江寄月困顿地翻了个身,终于清醒,手搭着的床半侧没有人,只有被褥凹下了个弧度,以及上面的体温显示不久前这里还有人躺过。
屋里没有点灯,这是个没有星星与月亮的夜晚,江寄月躺在黑暗中,却是江左杨死后的这几年来,头一次没有感到孤寂与害怕。
沈知涯之所以能带给江寄月如此深重的伤害,除了他的背叛太过深刻惨痛,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总是把江寄月一个人独自抛在黑暗中。
江左杨死后,江寄月无论是生活还是到心理都是最风雨飘摇的时候,她渴望安定与温暖,沈知涯却没有给她,他勉为其难地把江寄月带在身边,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到达新环境时是多么惴惴不安,是多么地急需于融入与认可。
而沈知涯不仅没有给她过肯定,还不断地对她否定。
好像她什么都做不好,事实上,并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做,沈知涯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该如何改正,他只会让江寄月自己去反省,用指责的语气质问她为什么这些都做不好,明明别人可以做得好。
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江寄月就像是久居暗室的人,只能把自己困在熟悉的一亩三分地里,一步都不肯踏出去,她过得越来越局促,越来越不安。
而这些不安,如今却被荀引鹤奇异地愈合了不少。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按理来说,荀引鹤对她的伤害并不比沈知涯轻到哪里去,可是在后来的相处中,荀引鹤又对她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他记得她说的每句话,记得她受过的伤害,愿意放在心头,有了机会就会想办法满足她或者抚一抚她的伤口,江寄月说不喜欢的事,他也会改。
江寄月一直都没有和荀引鹤说的是,她其实真的很喜欢荀引鹤一本正经和她谈论朝政的事,因为这足以见得荀引鹤是把她平等的、有思想的、有理智、能够沟通的人对待,也从来没有瞧不起过她暴露出来的懵懂青涩,只会认真地和她解释。
有几次,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香积山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阳关从树叶缝隙里碎下,江左杨拿着书卷慢慢教导她,让她去看天,去看地,去看一切的广阔,而不是蜷缩在黑暗里。
此时门开了,是荀引鹤进来,他一手举着烛台,一手拎着什么,江寄月起身问他:“你去做什么了?”
她的声音平稳,没什么强烈的情绪波动,荀引鹤才略微放下心来,道:“我去厨房煮了碗面条。”
江寄月像是见了鬼:“你煮的面条?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想到下厨?”
荀引鹤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不算我下厨,厨娘还在,火是她烧的,食材也是她准备好的,我只是听着她的指示把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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