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人眼有可以接受绿色光波的细胞,但是这些哺乳动物的意识并不会处理这部分光信号。是这样吗?」
「没错,你理解得很快。」
「但为什么我不是色盲?」
「因为猴跟人一样,视网膜上携带了三种锥体,本来就能感知到绿色。猴是在进化到拥有三种锥体细胞后才跟人类分开的,所以猴群中的色盲比例甚至比人类还要少。」
「既然我不是色盲,那您是怎么知道我……是jack的?」
「所以我观察了你很久,最后还得跟你确认一下。」墨教授平静地说:「确认你是不是跟我一样。」
「这么说您现在是确认我跟您不一样了,跟你们都不一样……」我像一个人被抓获的猎物一样,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释然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不,我们一样。」教授温柔地看着我,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我们都是不色猴。」
我愣住了。这个震惊不亚于我自己从猴的身上跑到人的身上时候的感觉。我觉得全身毛发悚立,头皮发麻,浑身毛孔都叫嚣着往外冒着冷汗。一时间周围生息全无,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好吵,我的瞳孔一定收缩成一个小点儿了。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德高望重,满腹经纶,根本没有一点儿猴的样子。
不可能的,意识交换怎么会如此频繁如此轻易地发生,他或许是为了某种目的在偽装,是为了研究吗?
「十年前,」墨教授并没有理会我,他盯着还在呼呼燃烧的焚烧炉,缓缓说道,「我跟你一样,也是这里的一隻被用作实验的獼猴,我当时被打开了脑壳,大脑上插满了电极,我盯着对面给我做实验的人看,他也看着我,然后我就变成了他。」
「打开了脑壳?!」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獼猴就死了,像你的身体一样,在这里被烧掉。这里是实验动物焚烧炉,送走了无数动物,却也送走过人。」墨教授顿了一下,闭上眼睛,转过身来,颤抖地手轻轻放在我的头上,「你在饲养室里出生,你是我的孩子。」
我大概实在承受不了这些信息,只觉得眼前一黑……
我悠悠转醒时好像并没有过去多久,旁边的焚烧炉还是呼呼作响,我躺在焚烧炉旁的地上,墨教授蹲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
我恍惚了一阵子,依然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一切。
「突然告诉你这些,你一定很难接受。」墨教授温柔的眼睛让我有些哽咽。
我从没想过自己的父亲是谁,虽然我记得白目白在老家有一个老父亲,可那也不能算做我真正的父亲。一隻在实验室出生,在笼子里长大的猴子,我从没有妄想过血缘上的父亲。
而此刻他却正在眼前,这个慈眉善目受人尊重的老教授。
「父亲……?」犹豫,不相信,渴望,几种情绪闹得不可开交。
「嗯。」墨教授驀地睁大了眼睛,闪着我从未见过的光亮,「我曾被用来在实验室里做交配实验,你就是这么出生的。」
「后来呢?」我深吸着气,颤抖着问。
「我用了两个月才熟练控制这个大脑和身体,」墨教授的语速因激动而快了起来,「之后我便留在这里,查找各种资料论文,用各种动物做实验,包括你。拼命想找到意识交换的原因和能控制它的方法。」
「你……成功了?」我想象不出他走到今天都经歷了什么,但我知道那必然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充满了惊惧,孤独,无助,或许比这些更多更可怕。
我又敬又怕,瞪大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我不知该如何亲近他。
墨教授看着我,小心翼翼地抬手轻拭我脸上的泪水,「是的,我想我成功了。」
「是怎么……」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首先要让你和人的眼睛完全对齐,意识就会以脑波的形式通过眼球振动表现出来。」
「眼球振动?」
「是的,眼球无时无刻不在运动。就算你盯着一个东西不动,眼球也在轻微的摇摆不定。这种运动看起来毫无规则,是一种近似布朗运动的随机运动,但这个波动承载了大脑的意识信号。如果两眼对视,恰巧又能產生相同频率的振动,就会產生类似共振的效果,扩大大脑的意识信号,但之后两个意识信号并不会发生改变,而是继续向前传播,直到完成意识互换。」
「既然注视的时候眼球还会做布朗运动,那对视也不可能让两眼完全对齐啊。」
「不是静态的对齐,双方眼球运动的频率一致就可以了。」
「这要如何才能实现啊?」我觉得不可思议。
「猴比较好办,我们通过训练,很容易就让你学会了只盯着一个点看,然后给猴子戴上巩膜磁性隐形眼镜…」
「什么眼镜?」
「巩膜磁性隐形眼镜,」墨教授耐心地说,「这原本是用来测量猴子眼球运动的磁束记录系统。我改造了这套设备,使得它能够控制眼球运动。这样就可以让猴子的眼球跟人的眼球做出同样频率的振动,这时只要让猴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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