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一到我就离开了研究室,小瞳已经在大门外等我了。
距离学校走路十分鐘有一家小酒吧,据说老闆是一位什么大师的俗家弟子,那里除了可以喝酒还可以吃上老闆亲手做的素食。
记忆中「我」也曾去过那里一次。因为价格比别的地方要贵一些,而且有些偏僻,客人并不多,非常清静。
我和小瞳进去的时候,老闆正在和吧台前的客人聊天。他举手跟我们打个招呼,示意我们可以坐在窗边的位子上。
我和小瞳对面坐下,老闆送来两杯冰水,又在我俩面前各放了一张立着的红色塑料牌子。
那牌子上用两条白色线条勾勒出来一隻小老鼠logo,又用白字印着这间酒吧的名字「不色酒吧」,下面是英文小字「nolorbar」。
名字下面还用浅绿色小字写着各种酒类的名称和价格。
记忆中上次「我」来的时候只顾着看酒单,并未注意到这个老鼠logo。我觉得这只老鼠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盯着老鼠的logo,拼命回忆是「我」还是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图案,连老闆走过来也没有发觉。
小瞳指着红色牌子牌子上的酒单,对老闆说:「两杯啤酒。」
老闆转头看了一眼我,见我没什么异议,便点了下头,说道「稍等」,转身离开。
「你是不是喜欢我?」见老闆走了,小瞳凑上来盯着我说。
「不……」刚说出来我又觉得不对,慌忙道:「不是喜欢,是……」
「讨厌?」
「没有,我……」其实我是觉得感激,也有喜欢,但好像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我记得浑身燥热,脸上像无数蚂蚁在爬一样的难受,最后终于憋出来:「我喜欢你……」
「好的……」她微笑着点点头。
我摸不清她是什么意思。自从我捏着寻猫启事被她撞见,我就一直想找个话题輓救我俩只见尷尬的气氛,在我内心不断的纠结和行动上不断的努力下,现在的气氛,更尷尬了。
「谢谢你把我解救出来……上次……」我觉得脸烫得能煎鸡蛋了,终于把憋了一路的话给说了出来。
「解救?」她看起来已经不记得了。
「上次在校园里我被一个人缠住,是你给我解了围。」我小声地说。
「啊?那是你啊!」她好像终于想了起来,笑道:「疯教授喜欢拉住学生讲哲学。我那天刚好路过,看见疯教授对着你滔滔不绝,而你却张皇失措,一脸想走不敢走的样子。」
说完她两边嘴角翘起,轻启朱唇,笑了起来。
她一笑起来便不像之前那么冷酷了。这张笑靨如花的脸衬着她年轻酷炫的装扮反而显得纯真可爱,甚至透着些许温柔。
「谢谢你。」我是真心的感谢她。
「小意思。」她笑了笑,又问道:「你是刚来墨教授的实验室吧?」
「是的,半年前入学后就一直在墨教授的研究室里做实验。」这是小白的记忆。
「实验好玩吗?墨教授凶不凶?」她收住了笑容,又回到之前酷酷的表情。
「墨教授一直都很帮我的,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记忆里的墨教授并不爱说话,但从我佔据了这个身体之后,墨教授倒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实验的事情,态度温和,细声细语,就像……就像爸爸一样亲切。我不知道这个感觉是谁的,可能是小白的吧,毕竟我连我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他都不怎么跟我说话的,惜字如金。」她略带怨懟地说。
我正想着如何安慰她,老闆送上了两杯啤酒,分别摆在我们面前。
小瞳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啤酒,我也学她的样子,拿起酒杯,看着杯口白白的沫子,也抿了一口,嗯,难喝。
「你们最近在做什么实验?」她放下杯子,不再提刚才的事。
「jack疯了一个月,实验没法进行。」我如实答道。
她没说话,只是直盯盯看着我。我不敢跟她对视,低头摩挲着酒杯,看着啤酒杯上的小泡泡一个个破掉。
「你怎么会学猴子叫?」她看着我,说:「像真的一样。」
「我……我就是跟着猴子学的……」我不敢说我天生就会。
「你叫白目白?」她压低声音问。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
「好奇怪的名字!白目白,」她自言自语般轻轻重復了一遍,噗地一声笑了,「为什么你爸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
「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我喃喃道。
我低头看看我的手掌,的确是人的手掌。转过头去,吧台里的玻璃酒柜映着两个人的影子。
那是小瞳和像人一样坐在这里的我。
但一个月前,我只是一隻被关在笼子里的獼猴。
那这个名字到底是我的名字还是他的名字呢?如果我的名字是jack,那个被焚烧炉烧掉的猴子又是谁呢?
「不想说就算了」,她略有些不悦的声音把我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不是不想说,是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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