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在金属製的大门上,胃部没有理由地感到空乏,嘴唇无法像是平常那样闭合,眼前发光的萤幕在眼眶中那些迟迟不落的泪水渲染下,逐渐模糊。
却只有那行字万分清晰。
──对不起。
她所想要表达的那句话,她所想要传达的心意,在我收到那则简讯时表露无遗,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办法理解,更不晓得自己到底对这个「沙媛」有几分的认识。
但如果只靠着心中的直觉,我知道。
『她在逞强。』
为了什么?这不重要。
因为只要想到她那撇开头不是出于讨厌,而是出于被迫,心里的波动就颠覆了一切思绪,再也没有办法做进一步的判断。
只知道她在逞强。
上礼拜那些她回避着我的记忆在此时一次涌上,那些时候沙媛的背影、紧紧坐在座位上的她。如今却显得过度孤单,就连些微的肩膀下垂都令我难过。
想像着她故意背对着我,她那痛苦不已的表情,她那不捨的心情,以及我这份不捨的心情,在我看穿那短短的三个字那瞬间彼此互相地交融在一起。或许还混着大量的泪水。
她的心痛确确实实的传到了我心里,她所受的折磨也原封不动地让我痛苦到跪在地上,水滴无情的落在地面,「啪」的一声,「啪」的一声,每一声都充满了后悔。
眼泪什么的早已只是陪衬,内心纠结所带来的难耐才真正令我无法呼吸。
她在房间流泪的情景深深打入脑海。
沙媛把脸完全压进床面,肩膀不住抽动,一旁的枕头早已被浸湿。她那双发红的眼角比跪在地上的膝盖还要严重。
彷彿来到了她的房间,看到了这幅景象。
我却无法像平时一样地在那时紧紧抱住她,安慰着用最轻柔的声音,让她的眼泪尽情的流,直到衣领都溼透,才能让我也感受到她那无比的绝望。
为什么要这么顾虑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次全部扛在自己的身上?
我向着逐渐黯淡的路面表达疑惑,不在乎膝盖摩擦过度传来的阵阵痛楚。
是为了让我不要在你离开后过于难过吗?那为什么又要在离开之际传达这样的心情?
我看着脑中那双眼无神看着墙壁的沙媛,眼神呆滞,就只是一直远远望着墙壁的某处。想要唤醒她的意识而牵起她的手指,以为她会因此而像平常一样红着脸看向我。手中的她却冰冷无比,皮肤没有因为接触而恢復原来的色泽。不管我握多紧,不管我握多久,那彷彿覆着霜的手都无法再度变得温暖,和她那被遮蔽的双眼。
「沙媛……」
嘴里不由自主发出的声音将我拉回春天的柏油路,连着痛苦的幻影一起带来。
心脏像是被吊了起来,又像是被绑住,总之就是不知为何无法跳动。
「啊啊,我真是笨蛋。」
那时居然还在为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恐惧而烦恼,让沙媛自己承受那万钧的痛。
该死,我真是该死。
既是笨蛋又该死的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实际上也是真的这么一回事。
说真的,我很害怕,害怕着她一个人寂寞地走着,寂寞地走向车站。想到她那凄凉的身影就无法呼吸,后悔的思绪佔了上风,盖过所有琐碎的情感,更是盖过了一切多馀的温暖,最后只留下她手上的温度摧残着身体的每一处。
沙媛也是这样的吗?
这就是沙媛的真实感受吗?
不属于我的心跳在胸口发热,蕴含着水分的眼眶也随之感到温暖,震惊的脸颊停止了哭泣。那温度没有一丝疑虑地送到身体的角落,既熟悉又陌生,既温暖又冷酷,像是这样充满着衝突。
──那不是我的体温。
那熟悉的温暖让我那一直都起伏不定的情绪瞬间平復,取而代之的是稳定上升的微笑,在幻想中她那身影中默默呈现。
如果这是她的话,不,这肯定是属于她的温度。那么……
这是求救。
望着远方的眼球中血管跳动地夸张,不断地敲响我那因为情绪而停摆的心脏,提醒了我──
这一切都还没结束。
所以说等着啊,沙媛,等着我的到来。
不管是脑中的沙媛,还是现实中远去的沙媛,现在都全力地朝着我伸长着手,在那不能停下的浪潮中,努力地寻求属于我的回应。
如果现在伸出手,我能够抓紧她吗?
这里说不行未免也太逊了,所以答案一定要是「可以」。
「沙媛………沙媛。」
口中念着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化的词语,彷彿魔法般一直让我振作,不管是这个字,还是这个字所代表着的她。
得要趁着着温度还没消退之前救到她,因为她向我求救,所以就算奔跑者的双脚再怎么痠痛,就算摩擦过度的膝盖快要流出血来。
就算我永远找不到她,我也要救她。
我的世界曾经充斥着虚无,充满了许多形式上的东西。
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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