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宿跟钟离道离一同到白凤城的小吃街吃饭休息,去客栈顺便把这一身脏污鲜血的衣衫给换了,琴宿那一身白衣沾上大小不一的黑褐血污,吓了店小二一大跳,其他路人都不敢跟琴宿对上眼唯恐惹祸上身。
三娘在翡翠谷就察觉自家君主眼神不断扫过駙马受伤的腹部跟被染脏的白衣,君主一向爱洁,更不能忍受心上人被弄得一身脏污,三娘就先派人安排食宿,一间上房一桶热水,木架上掛着两条乾净的帕斤,床上叠着六套乾净的新衣,四四方方非常整齐,桌上热腾腾的三菜一汤,琴宿拿着房牌开门见状打着:"是三娘准备的?"
三娘晓得琴宿很不容易才入府当駙马,刻意留给钟离道跟他两人个人空间,事先整顿完就退下了,钟离道道:"是的,你坐着我看看你伤口。"
琴宿脱去上衫,腹部的绷带被染成血深褐色,钟离道坐在床沿检查一下道:"等等别泡澡了,伤口不能碰水我替你擦澡吧!"
琴宿打着:"没关係,我自己来。"
他走到屏风后面寧乾帕巾擦着胸口腹部旁边的灰尘血污,擦乾净后正想怎么这么安静,出来发现钟离道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抱着上穷剑,黑发散落,领口厂口露出白皙的肌肤,精緻的五官挺立的鼻梁,睡顏美如工笔画,想来是动用上穷剑耗费精力,毕竟一手使仙力一手使魔息更容易疲累。
琴宿帮他除了头冠、鞋袜跟外衫,钟离道为了这次参加争鸣宴才束发带冠,平时他总是习惯散发只疏个马尾在脑后,琴宿把上穷剑放在他伸手就能触到的地方比较有安全感,自己盛饭配着红烧狮子头吃,他饿着一下就把满桌菜吃完了。
啊!一闪神就把菜都吃完了,要不等阿离醒了我在叫一桌吧!
他看着见底的饭桶,收拾乾净拿下楼给跑堂的就回房间睡下。
他发现自己在寰宇殿寝室中,四周华丽的床柱、富丽堂皇的家具摆件,玉器画屏,山水掛画、羊脂白玉镶鎏金屏风,推开门,宽广的庭院中星河天尊沉默着看着天空,琼光仙子坐在石亭中笑着跟其他仙娥谈天,墨轩指挥宋权搬两大箱卷宗。
长风银发在阳光中闪闪发亮,正在练剑,金闕帝君捋着白鬚正在研究长风的剑法,满庭桃花被清风吹落漫天芬芳,迷了他的眼-
这是一场梦,他知道还是忍不住盯着母亲看,尝试开口唤她儘管没有任何声音,他走近伸手要触摸琼光仙子肩膀,半途被一隻手截住,长风还是穿着他喜爱的银白绣金回字暗纹华贵锦衣,他道:"阿宿,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他面色肃穆,琴宿想着:"难不成在这个梦境中还能跟现实一样对话?那这是现在的时间还是过去的时间?"
长风按着他肩膀一挥手,场景变成北风呼啸的雪山山门,巨大灰黑的思过墙高耸入云霄,冰凉又熟悉的地方,长风道:"你在这里思过时我跟你说我要下山办事,后来你撞墙下山,我始终没有上山来找你……你知道蛊雕吗?"
琴宿寻思半晌,以前在这里的藏书中似乎有看过,打着:"传说原本生活在雷泽后来迁移到黎云荒原的一种邪灵,书中记载甚少,这种邪灵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也没人亲眼看过,至少连师父都没看过就是了,他很久以前提过一次说那东西很邪很危险,比起长形影跟扭曲人,它是一种虚无飘渺的存在,容易进入人心智的极度负面阴影,常常有人自戕是因为它的关係,但当时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跡能证明它入侵了,这些都是别人推测的,因为遇到它自戕之人生前都会不断在梦中流连,随着次数时间拉长会把人搞的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
长风脸色凝重地看着他,两人站在琴宿梦中的大雪山中,黑发道袍在冰雪中翻滚,大师兄莫不是因为在梦中才想告诉我一些隐情?我的梦境是被他人操控来是我潜意识控制了大师兄?
难道我中白尸毒了?
还是我腹部的伤口被檮杌的唾沫感染导致出现梦中迷茫,意识错乱颠倒之状?
难不成是大师兄控制我的梦境?
他反覆猜测,梦中的长风道:"蛊雕其实是我……"
琴宿差点从床上翻下来,被旁边钟离道横过手臂一把抱住,大师兄想说什么?为什么刚好在最重要处被掐断?
钟离道见琴宿神色不安问道:"你梦到过去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离,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钟离道拍拍他胸口道:"没事了,那些都过去了,不要担心我会陪在琴哥哥身边的。"
琴宿打着:"我没事,谢谢阿离。"
窗口被叩叩敲响,琴宿下床开窗见是一隻胖嘟嘟的信鸽,他取下脚上小筒交给钟离道,那信鸽咕咕几声抖抖蓬松的羽毛,样子憨态正直让琴宿想到心碎的郎英杰,心疼的抱起牠揉揉小脑袋,信鸽不明究理的任他顺毛,舒服的瞇起眼睛呼嚕嚕的叫
钟离道坐在床沿看了看,指尖点上一团青火烧光信纸,道:"歌仙桥出事了,我必须赶回去处理。"
见那信鸽被琴宿抱在怀里舒服的样子,一记眼刀扫过去,信鸽下的吓的抖一抖身子连忙挣脱琴宿怀抱踉踉蹌蹌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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