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转阴,细雨开始猝不及防地飘了起来,弥七郎在细雨下持着长枪一步一步涉过及膝的河水。
「呈锋失队形!隼人正!由你的组打头阵!」信长骑在最前头,大声下令。
「遵命!」佐佐组立刻加快脚步,从队伍中脱颖而出,他的组呈十五人四列的队形走在最前头。佐佐组的后面是三个组排成一排跟在左后、正后及右后方,弥七郎的坂井组和其馀五个组走在第三排,九个组的队形成为一个巨大的箭头射向敌军。
赤黑母衣眾待在最后方伺机而动。
信行军越逼越近,但终究来不及赶到河岸,弥七郎和他的同袍毫无阻拦地渡过了河,双方加快了步行速度。
「预备~~!打下去!」佐佐隼人正大声喊起口令,枪落枪起便有一排人马倒下,佐佐组每打一次便前进一步,让后方的友军补上位置。
很快地,佐佐组就在敌军的阵线上杀开一道缺口,弥七郎所在的坂井组位于阵形第三排,只能在后面为前方的友军加油吶喊。周遭战友眼看先锋越打越顺手,士气也越来越激昂。
信行军最前排的部队很快就土崩瓦解,拋下长枪四散逃开,弥七郎和战友们立刻爆出一阵欢呼。
然而对方的第二阵补上了先锋的位置,这队人马身上背的是雁金旗,正是柴田胜家的直属部队。
部队自动开出一条路让柴田胜家走了出来,他肩膀宽阔、身形高壮,全副武装,彷彿一座高山,手持一把纯铁打造的狼牙棒扛在肩上,双眼盯着领在部队前头的隼人正。
这个织田家的第一勇士脱下头盔,说道:「退下吧,隼人,我不想杀你!别再站在信长那一边了。」
「少胡言乱语,权六!倒是你,为什么要支持乱党?老太爷指名的家督可不是信行!」隼人正回道。
「他杀了平手哥啊!!」柴田胜家吼了出来,脸上青筋暴露,「你忘了当年刚进来时,平手大哥是多么照顾我们的吗?你说啊!!」
隼人正摇了摇头,「权六,你还看不明白吗?老太爷的眾多儿子们,只有这个年轻人才能带给织田家未来,我站在他旁边,看过他的努力还有挣扎!而且,权六…他不是没有悔恨,他知道自己犯了错啊,你给他一次机会!!」
「算了,多说无益…」柴田胜家把头盔戴上,「隼人,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当你是朋友。」
「我也一样…」隼人正说道:「我会保你家人平安。」
「我也是。」壮汉点了点头,然后喝道:「来人!给我杀!!!!」
柴田家的部队气势万钧地衝了上来!
「气势别被压倒!长枪给我打下去!!」弥七郎听见隼人正在前方大喝,佐佐组枪起枪落,很快就有一排柴田军的士兵倒下。
柴田胜家耍起狼牙棒朝上一挥,立刻就挥断好几隻长枪,枪衾在他面前彷彿毫无作用。
他麾下的部队气势也不输给自己的主公,即便被长枪砍中身躯,也咬牙继续对佐佐组的部队继续挥舞长枪。
好几个柴田家的勇士发挥敢死队的精神,闪过枪头,蹲低身子从一排排平举的长枪底下鑽了过来。
第二排的人耍起长枪朝下突刺,试着将鑽过来的柴田家武士抵挡在外,虽然的确刺死了不少人,但是更多人前仆后继地鑽过来,根本抵挡不住。
那些柴田家武士一近身就爬出薙刀挥舞,将第一排的人一一砍倒。
佐佐组的枪阵逐渐瓦解,而柴田家的枪衾步步逼近,佐佐组根本抵挡不住,前排已经陷入混战,遭到柴田家枪衾与持刀武士的双重围攻。
「别退后!信长殿下在看着我们!」佐佐隼人正拔出薙刀,砍倒一拥而上的柴田武士。
「其他组的马回前进!支援佐佐组!」信长大声下令,其他组的人便向前挤去,试着用长枪刺倒涌上来的敌军。
「隼人!!!!!」柴田胜家一声大喝,欺近隼人正身前,一招狼牙棒横挥,气势万钧。
隼人正闪开这一击,反过来向柴田劈出一刀。
「哼!」柴田胜家侧过身,让刀剑砍在盔甲上,然后他反手一挥,这次狼牙棒扎扎实实地打在隼人正的侧腹。
「噗喔……!!」隼人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而他却用手死抱住那根狼牙棒,然后一刀往盔甲缝隙刺去。
「啊!」柴田胜家放下手中狼牙棒向后退去,肩膀却还是被刺中,鲜血直流,他拔出腰间脇差。
隼人正朝他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块,然后一跤摔落在人群之间。
弥七郎眼睛直盯着两人,想知道胜负,然而两人就此消失在乱斗的人海里。
一切彷彿静止不动,弥七郎死盯着两人最后消失的地方,也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他满脸鲜血、狼狈不堪,而且肩膀宽阔、身形高壮。
柴田胜家将手上头颅高举过顶,大声喊道。
「敌将佐佐隼人正政次,讨取~~~~~~~~!!!!!!」
弥七郎的脑袋彷彿「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一个向后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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