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先宾客一步来到广场,只见两家的士兵早已分列石砖路的两侧,看来整齐有序,弥七郎等人在准人正大人的指挥下加入队列,摆出精神抖擞的仪态。
双方的宾客及随从逐渐填满整个广场,挤在士兵的背后争相目睹新人的容貌。
眾人嘈杂交谈之间,一声优雅高亢的笛音传遍整个广场,龙笛的独奏让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随后篳篥、凤笙加入了奏鸣,更之后琵琶、太鼓,还有其他弥七郎叫不出名字的乐器也都一齐伴奏,婚礼会场顿时充满庄严而优雅的乐声。
新人队伍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入弥七郎的视线。队伍的最前头是龙笛、篳篥、凤笙等「三管」的吹奏手。在乐手后方的是真清田神社的神官,穿着一身白服,头顶乌帽子,看来庄严肃穆。
一把大红伞撑在神官的后方,伞下两人便是今日的新郎与新娘,只见吉法师穿着绣有织田家五木瓜花纹的羽织,纯白色的羽织纽就掛在胸前。他的手牵着斋藤家的小姐,浓姬一身白无垢,头戴棉帽,一脸灿烂的笑容和吉法师正经八百的表情形成不小对比。
双方家属跟在新人后面,由平手爷代表织田家长辈,斋藤道三大人代表斋藤家长辈,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引领双方家属。新娘的家属除了道三本人外,叔父长井道利也在队伍内,还有她的兄弟孙四郎龙定、喜平次龙重,甚至表亲明智氏都在队内,就是独缺她的大哥斋藤义龙,看来斋藤父子间的不和并非空穴来风。
相比新娘子的亲戚、一门几乎全员到场,织田家出席的一门就少得多了。已有严重嫌隙的信行自是不提,除了信秀大人年纪较小的弟弟外,叔父信光、长兄广忠也都没有到场,只能由平手爷、柴田胜家、佐久间盛重等较具资歷的家臣充场面。
背后宾客的聊天内容不时传进弥七郎耳里,「想不到人称大傻瓜的信长大人竟然如此仪表堂堂,一想到他被那么多人詆毁,真是人言可畏啊。」
「可不是吗?在赤塚一战以寡击眾的人会是个傻瓜吗?也不知道在大街上传这类谣言的人是什么居心?」
「瞧你们吹的,为什么那大傻瓜要以寡击眾,你们知道吗?正是因为信秀老爷的领地,他只继承不到三成,其他织田一门的人都另立山头去了。」
「这又是哪听来的?弹正忠家不是还好好的吗?」
「光是弹正忠这祖传官位,信长都没继承到,清洲城的大和守大人早就向朝廷请命,由信行大人继承弹正忠之位,过几天圣旨就会来了,你等着看。」
「信长、信行两兄弟不和早就不是新鲜事了,我看他们兄弟迟早要有一战!」
「还不只啊,守山城的信光是他叔父你知道吧?听说赤塚一战,信长也是三催四请,死活都没办法把他请出来,根本就不听号令了。话说信光这人,早年时还曾经跟信秀老爷争过家督之位呢!要说弹正忠家的内鬨,这信光肯定也会参个一脚。」
「唉,大乱将至啊,我看尾张这里也没剩几年好日子可过了。」
后面这几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在人家的婚礼上长吁短叹起来。
弥七郎听了一阵烦闷,也没再去注意背后人的间言间语。新人的队伍终于来到面前,僕从们拉开御本殿的大门,让队伍进入。
殿内自有另一批侍卫接应,而弥七郎这些马回中的亲信被安排在比较靠近殿口的位置,可以在宾客都入内后,进入殿内把守大门。至于其他较为疏远的侍卫就只能在殿外维持秩序,不能亲眼目睹盛会了。
弥七郎等人入场关上大门后,家属以及各方宾客都已安坐,眾人朝着神社的主祭神天火明命恭敬地一拜后,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由神官手持大祓为两位新人净身,接着平手爷和斋藤道三分别代表双方家属献上对新人的祝词。接着便是三献仪式,巫女走上来为两位新人斟酒,由新郎新娘轮流用象徵天地人的大、中、小三种酒杯各喝三巡,完成了仪式。
然后便是新郎、新娘宣读誓词:
今日大喜之日,我夫妇二人,
于天火明命大神御前,宣誓结为连理。
从今尔后,无论穷老病困,尽皆相互扶持、甘苦与共,
同筑家庭,子孙成群,至死不渝。
我织田信长、斋藤归蝶,在此发誓!
誓词宣读完后,新人又向天火明命大神献上绑有结界纸垂的玉串,然后经过两拜、两拍、再一拜之后,仪式便告完成,在场眾人无不欢欣鼓舞!
婚礼之后的宴会,便移驾到真清田神社南方不到一里之处的一宫城举办。城主关成重便是刚刚在婚礼上帮新人主持仪式的神官,对于浓尾两大家族选择在他神社举办婚礼自然是感到无上光荣,而婚礼后的宴会也是尽心尽力,拿出山珍海味来招待,当然这一切背后少不了两大家族给的丰厚礼金。
为浓尾地区的大人物们所举办的宴会自然不是区区马回能参加的,弥七郎和其他马回仅能在厅外的廊道把守或是来回巡逻,直到入夜。
一轮明月从山头探了出来,此时早已酒阑人散,与会的宾客不是一一告辞,就是接受城主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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