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我对不住大老爷啊……」
吉法师说道:「爷爷,敦盛有云:『人间五十年,较天地之长久,不过黄梁一梦…』我就算死了,也不过是结束这本来就很短暂的人生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平手爷看来几乎陷入绝望,「殿下啊,就算您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也考虑一下马回眾这大老爷留下来的五百精兵啊,万一今天全送掉了,织田家就真的完了啊……」
吉法师听完脸色一沉,说道:「爷爷,我已经在这边说太久,不能再等下去了。」说完手一挥,领着马回眾走出城外。
「怎么会这样……老爷,我对不起你啊……」平手爷看着骑马远去的吉法师,突然身子一软,幸亏弥七郎赶紧扶住,否则便要跌在地上。
坂井政尚也靠了过来,和弥七郎一起搀扶平手爷到一旁小姓搬来的凳子安坐。
「政秀叔,我刚进织田家时受你不少照顾,知道你一字一句都是肺腑之言,纯粹为殿下考量。」坂井政尚说到一半,又看了一眼吉法师,「无奈殿下并不领情。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帮助殿下打赢这场仗,就算不行,我也会把殿下平安从战场上带回来,请你安心吧。」
平手爷看向坂井政尚,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那就万事拜託了,右近。」
坂井政尚转头看向弥七郎,「好了,津上!快加入队伍,我们还有场仗要打。」
弥七郎赶紧加入马回眾的行列,朝着赤塚砦的方向进军。
队伍出城之后,军队沿着大道一路南行。由于大部分马匹还在原本作为信秀大人居城的古渡城中,那古野城本身只有约百来匹左右,因此其馀的马回眾皆持枪步行。
弥七郎和大多数的马回一样持枪步行,由于计画在战场上发动枪衾,因此携带的是三间长的枪,(三间约为48公尺)然而只有上半部一间半的长枪是拿在手上,剩馀一间半的枪柄背在身后,到了战场才会组装起来。
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听到吉法师下令左转,要部队穿越森林。坂井政尚赶忙劝阻道:「殿下,再往前不远处就有向东延伸的大道,循路可以直接通过森林,从这边向东要穿越森林深处,行军不易。」
「当然没错,只可惜敌军的探子一定会守在森林出口监视,要是走那条路去赤塚,还没等我们走出森林,对方就已经摆好阵势等我们上门了。」吉法师回答道。
「您是打算发动奇袭?」坂井问道。
「那当然,敌眾我寡,若是正面对抗必败无疑。我这么多年来在尾张各地四处游荡,早已把每个角落都摸得仔仔细细。从这边向东一路穿越森林,尽头的森林边缘与赤塚砦之间的距离便只有三里长。当我们从森林深处现身的时候,敌军绝对来不及反应。」
坂井政尚听了后点点头,「我想我能理解殿下这么有把握的原因了,但我得提醒,就算有奇袭和精兵优势,对面的人数仍然是我们三倍,如果对面的农民没有溃散的话,我们……恐怕凶多吉少。到时请殿下以大局为重,保住自己的性命优先。」
坂井政尚回头下令道:「喂,从这段路开始全军衔枚疾走!不准发出半点声音!」
于是所有人咬住头盔的系绳,一声不响地穿越森林。
森林里的路面起伏不断,手上长枪又不时刮到树枝,偶尔甚至会卡住,行军起来相当困难。儘管如此,马回眾不愧为织田家精锐,军令一下,果然依照命令,安静如林,唯有脚底偶尔发出踩碎枯叶的声音,甚至没惊动半隻鸟。
又走了半个时辰,远方开始传来廝杀的声音,山口军正在攻城,而他们已来到赤塚砦下。
前方出现一个人影,小碎步式的来到吉法师的座骑旁,吉法师俯下身倾听那人耳语,弥七郎方才明瞭此人乃是饗谈眾的透波。
「很好,继续去前方监视。」吉法师听完后对那人下令道,那人身影便又迅速消失在远方,「我们已抵达赤塚砦下,展开阵型!」
前方第一队闻令立刻左转弯,然后继续移动成为阵型左翼。弥七郎所在的第二队打散阵型重组为横队,成为阵型的中军。殿后队则右转重新整队,成为阵型的右翼。转瞬之间,马回眾便从行军的长蛇阵转为接战用的横阵。
「骑马的人都跟我来!」吉法师边下令边朝右翼骑去,将原本打散在阵型四周侦查的骑兵集结起来。
「组装长枪!」坂井政尚的口令虽不响亮,但是一字一句弥七郎都讲得相当清楚。弥七郎取下背上枪桿,将两支枪柄末端的指物对接、插入、栓紧,现在手上这把长枪的长度,几乎有三个弥七郎那么高。
「部队前进!」
弥七郎站在第一排,配合左右同袍的步调一步一步前行。前方光线越加明亮,森林已经到头了。弥七郎从林木间的缝隙看出去,赤塚砦就在眼前。
眼前的赤塚砦明显不是什么金城汤池,然而它两面紧邻鱼塘,本身又是建立在堆高的曲轮之上,攻方除非攀爬曲轮坡面,否则只能从城门前的狭长坡道正面攻城。山口军里虽然有不少人真的嚐试攀爬坡面,但是由于坡面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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