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时,内心总不免这样自惭形秽。
道政是个热情健谈的人,因为自己别名田六郎,总是与弥七郎以兄弟相称,「将来我们就以六兄七弟这样的名号闯出一翻名堂吧,哈哈哈!」他总是会这样开着乱七八糟的玩笑。
道政唯一的缺点,就是健谈过了头,就如此时此刻,即便信秀大人正在会客的当下,即便他在这当下正好是会客室的守卫时,他还是管不住舌头,开始向弥七郎搭话了起来。
「嘶!噗嘶!」小川对着弥七郎发出唇音,试图引起他注意,但弥七郎完全充耳不闻。
「欸!津上,你听说了吗?」无视于弥七郎根本不愿在此时开口说话的态度,小川还是嚼起了舌根。
「我以为我们现在正在看守门口。」弥七郎没好气的答道。
「讲个几句话又不会死人,整个古渡城都被我们马回眾守得密不透风,连隻老鼠都别想进来。」
「信秀大人就在里面。」弥七郎坚持要用冷漠的态度回应。
「他把心思都放在来访的客人上,我们压低声音讲几句话他也听不到的。你知道为什么吗?这人可是大有来头,他是往来东海道的大行商,从骏府到三河、尾张这一带,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讯息。你知道为什么信秀大人会见他吗?」小川的话就像决堤一样涌了出来,滔滔不绝。
「不知道。」弥七郎放弃了抵抗。
「当然是打算出兵三河啊。」
这话可让弥七郎警觉了起来,「话可不要乱讲!马回眾随便把军事机密拿出来讲这种事情不是大忌吗?」
「唉呦,这事情早就让半个织田家都知道了,难道你真以为我是不长眼睛的大嘴巴吗?」
难道不是吗?弥七郎嘴上没说,但心里没好气地想。
儘管如此,弥七郎也没去跟谁报告这件事情,但是从第二天起,道政就再也没有担任会客室的守卫或近侍工作,他开始越来越常在外廊巡逻或是外门口站冈站一整天。
弥七郎把小川的事情当作一个警惕,马回作为一个重要职务,安排人再做监视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随时保持战战兢兢的态度,做好自己的本分。他的职务安排也越加重要,这天,他被指派为信秀的近侍,在城主和家臣出外打猎时随侍在侧,「喔?你终于来到这个位置了,比我想像中快啊。」那天早上信秀见到他时这么说。
「主公,我还是建议再多加考虑,这次出兵变数太多,应该再从长计议。」弥七郎终究还是无法不把信秀和平手爷的对话听进去。
我是空气、我是风、我不在这边,我专注在监视周遭一切,他心里这样默念。
「我不是意气用事,长良川一战大大折损了我的威望,家里那些野心不小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津岛那帮人在借我钱的时候也开始犹豫不决了,我需要一场胜利,现在就要!」信秀回答。
「那我们更应该沉住气,出兵三河绝不是上选,这是骏府一定会介入,一旦介入,败数就不小了。」平手爷继续劝说。
「从安祥城出兵到冈崎不用一小时的路程,只要我们闪电出击,迅速攻下城池,治部大辅也来不及出手。」
「可是战前的动员准备一定会洩漏风声,何况主公你说要迅速攻下冈崎城,这恐怕……」
平手爷话说到一半,信秀便挥挥手打断了他,「罢了,五郎左,你的忧虑我也有同感。但这事我已经吩咐信光下去办了,木已成舟,不要再提。」
信秀突然转过头来对着站岗的弥七郎笑道:「把机密憋在心里那么久很辛苦吧!」
「不!主公,我什么也没听到。」弥七郎谨慎地回答。
「呵呵,行了行了,这事已经定了,回去你就帮我吩咐其他人,传达阵触,我们要出兵三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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