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面如死灰,她嗓音几乎是气音,盯着雪鹰的眼神像是交代最后的大事,慎重道:"阿鹰,你仔细听我说,前几天我派门人遇此情况,服用五脉息气丹无好转便来找我医治,我以为是寻常灵脉不稳,便用自身灵立运输过去以利调解,没想到过几天我竟吐血且灵力无法运转,我用自身试了几服丹药,发现一件事情。"
"这并非灵力外洩或走火入魔,而是一种瘟疫,那是一千年多年以前九龙鬼王散布在人间对付修真界的瘟疫,对于一人而言一样有效,不一样的是修士一开始会灵脉不稳,他们会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便服下五脉息气丹,接着病情歇息几日,短则三日多则九日,初始症状颈部肿胀、高烧、咳血,接着皮肤溃烂,伤口地方流血发黑,病徵到中期像是被剥下一层皮的红色人形肉块,因为最后伤口会由红转黑,死亡时形成如焦炭臭如腐尸,十分噁心,感染者会忍不住将它挖除,最后全身皮肉被挖得坑坑洞洞,如同剥去一层皮肤。"
程秀手一抖,被子被滑落,露出一大片焦炭般的两条大腿、腰部、肋骨的肌肤,儘管有檀香掩盖,那鱼虾腐烂的臭味飘出来使人作呕,仅剩下颈脖以上完好,手臂上一点一点的破烂伤口,呈椭圆状往外扩散开来,若是蔓延到脸部变成为面目全非的红色人形肉块!
程秀看着雪鹰茫然的表情,捡起被子遮住下半身道:"你见识过这瘟疫的可怕了,阿鹰,现在有东西在散布瘟疫,我是将死之人,既然误判害死同门,死在同样的病徵下毫无怨言,但我希望你可以解救眾生。"
程秀命在旦夕,当真有着无以伦比的强悍意念,男子看着自己身体逐渐溃烂发臭,都要被噁心到发疯自刎,而程秀却硬是坚持到雪鹰回山,就为了交代他自己所知的一切,程秀一手遮住焦黑的肌肤,缓口气道:"这是一种以空气、伤口组织液、感染者血液传染的瘟疫,速度之快,我已服下灵血断命丹,将我自身的气血封住导致颅内静脉缺血,将毒气吸收加速发作,一炷香后我会暴毙而亡,这是唯一不会传染给你的方法,阿鹰,师姐不行了,你一定要记住我现在说的话。"
雪鹰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跪在程秀床板前听命,程秀道:"这个血尸瘟疫有一千多年未出现了,九龙鬼王拥有一颗能避瘟疫的珠子,才得以用控制瘟疫流动,但世人无法躲避,你现在拥有至高修为,师姐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血尸瘟疫的尸体会呈现焦炭状,味道如腐烂尸块,尸体一定要集中用灵火焚毁,咳咳咳……"
雪鹰想去扶她,被程秀推开,她手臂的溃烂扩大,颈脖爬上一圈血红的伤口,像是被人用刀挖掉一大块肉,却未流血,程秀重重吐气,指着柜上艰难道:"我把血尸瘟疫经过全部记录起来,我死后你转那个金花石雕,在密室里面咳咳咳……呼呼呼……"
雪鹰不断道:"好……好……"
程秀指尖颤抖地想去摸摸他的脸,却仍是害怕自己千防万防,不小心感染到对方,手停在空中道:"阿鹰,你现在是大剑仙了……师姐为你高兴……"
雪鹰茫然无措,含糊应答,他也听不岀自己在说什么-
雪鹰呆在原地,程秀双眼爬满血丝,整个人僵住,胸口停止起伏-
"师姐?"
雪鹰跪在她面前,他手发抖的厉害,握住程秀的手颤声道:"我……师姐……我不……不……师姐……不……不……师姐……”
他喉结滚动,看着僵硬发臭的尸体,黑色的瘟疫将她整个人变成焦尸,油脂跟血块掉在地面,形成一圈圈深色印记,连檀香都掩盖不住的恶臭看扩散开来。
人声乱嚷嚷的,很多人衝进来,他被推岀去,蹣跚的衝下山,直至滚落到山沟中撞破脑袋昏死过去。
月如一片荒芜与恐惧,黑蔓延在人间每个角落-
雪鹰睁眼看月,程秀死状悽惨至极,仍是拚尽最后一口气把一切头绪整理给他,雪鹰沙哑道:"师姐,我会找到散布血尸瘟疫之人,我要用他的头弔唁所有死者。"
翌日,他木然地起身御剑回山门,披麻戴孝给程秀的牌位磕头,旁边谁在说话他毫无知觉,总是不搭不里,他进入密室将一卷竹简取出,低头不想接触到顾西辞的目光,一双银纹黑靴出现在眼前。
抬头正是江北望,他依旧面如深潭,严肃道:"血尸瘟疫开始蔓延,此将成为人间浩劫。"
雪鹰沙哑道:"北望师叔是否有头绪?"
江北望摇头,道:"何时走?"
雪鹰知道他要下山了,道:"四月二十五日,祭方城英雄楼。"
江北望淡淡道:"嗯。"
他意思是届时祭方城英雄楼碰面,雪鹰点头,两人像是不曾交谈过各自从人群中分开,雪鹰未换除一身孝服,便火速御剑赶回祭方城。
程秀纪录的竹简描写详尽,有三个弟子像往常一样岀任务,从祭方城回山门,第一日灵力运转时好时坏,以为修习岀了岔子,三人自行服用五脉息气丹。
第三日陆续岀现高烧不退的现象,伴随身体出现一块一块如刀挖的伤口,疼痛万分,颈部肿胀,像是发热风寒的症状,这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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