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劲松走得依依不舍,墨辞很快回来复命。
“可遇到人了?”
墨辞摇头:“没有。凌公子就住隔壁。”
楼灵溯了然,难怪凌劲松如此大胆。她看着静默不语的墨辞,想起他方才的表情:“看见松哥在,不开心?”
“不敢。”
“哦……”楼灵溯拉长了声调,“是不敢,不是不想。”逗弄老实孩子实在恶劣,然而墨辞脸涨得通红,心事被人说中后的羞赧让他有些窘迫地微微别开脸,露出发红的耳根,这样的反应让楼灵溯根本按捺不下心头的恶趣味。
渣女这条路走起来,倒真的是蛮心情愉悦的。
“当时说过,考了状元就该娶你过门的。”楼灵溯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脸,“这事怨我,闲散下来就忘了。不日还要去松洲,在那之前便把事办了吧。”
墨辞的脸涨得更红,和方才的凌劲松倒是不相上下。楼灵溯恶趣味又起来:“你不说话,是不愿意?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墨辞急急摇头:“不是的!”对上的却是楼灵溯充满笑意的眼。墨辞彻底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楼灵溯最爱吃的那种,剥壳去皮里面是软嫩鲜甜的虾肉,“一口便吞了。”楼灵溯喃喃道。
“什么?”墨辞不明白为何楼灵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楼灵溯垫着脚吻上了墨辞,身体力行地解释了何意。一盏茶的功夫,同样的姿势吻了两个人,大约是渣得的确有些出格,老天爷也看不下去,门又被人敲响了。
楼灵溯无奈地放开墨辞:“谁?”
“楼翰林,咱家是任青,皇上有请。”任青的细嗓子即使他不说楼灵溯也能认得。楼灵溯放开了墨辞,给他整了整衣领,这才放他去开了门。
“任总管辛苦了,皇上找微臣何事?天雷?”
任青点头,他动作有些大,连带着上半身也跟着一起动:“正是。皇上说左右无事,与其听那些烦心话,倒不如请楼翰林去问问。”
楼灵溯点头:“任总管等等,我换身衣服。”
她很快换了件秋香色对襟的袄子,上面绣着腊梅,将自己整理妥当,随着任青出了门。任青趁着路上的功夫道:“楼翰林,今晚侍君也在,莫忘了行礼。”
女皇的后宫平日楼灵溯这样的自然不得见,任青这一提点也免得她一会出错。楼灵溯感激地道谢,随即解下腰带上的一枚玉佩塞到任青手上:“多谢公公提点。”
任青要客气地将东西塞回来,又被楼灵溯推回去:“总管,我们这一路也不知多少眼睛在看,快别如此客气了。”
任青不由感叹,这楼灵溯的确是有意思。
女皇在的踏雪阁是山庄中最高的楼阁,里面烧了地龙,楼灵溯进门去就发现自己穿错了衣服——地龙如此温暖,以至于穿薄衫也不会冷。
她内心暗叹了口气,思索待会出糗前,一定要找个机会趁早溜。
女皇旁边果然坐着个宫装男人,女皇后宫楼灵溯不敢多看,规矩地行了礼,女皇让任青给她搬了把凳子:“这么晚找你来,便是随意聊聊,别拘束。”
楼灵溯搓了搓手:“是。”
女皇瞧了瞧楼灵溯的脸:“药膏可有按时涂?朕看着似乎是不肿了。”
楼灵溯道:“皇上赏的祛痕膏果然神奇,不过这两三天的功夫,伤口便不再渗血,微臣说话也利索多了。”
“嗯,多涂一些,也能好得快点。”女皇喝了口茶,又道,“明日的事可做好准备了?”
楼灵溯点头:“做好了。微臣有一事正要禀报。”
女皇将茶杯放下:“何事?”
楼灵溯将攥在手中的纸条双手呈上:“此物能开山劈土,今日前只有微臣一人知道配方。”后面的话不用说,女皇是第二个知道的。
任青接过迭好的纸,直接递到了女皇手上。女皇将纸打开,见上面写着的东西:“这三件东西混合起来,能有你说的功效?”她这倒不是反问,只是纸上写的东西都太过寻常,虽说不常用,但要找绝非难事。如此合起来就有大功效,实在是令人惊讶。
“是。”楼灵溯站起来回话,女皇见状道:“朕说了,找你来就是说说家常,你不必拘礼。”
楼灵溯依言坐下,却实在不敢当家常说,这要是不抓紧机会表忠心,明日炸药一亮相,女皇心里要是对她有了猜忌,那自己以后可就仕途艰难了。
“微臣以前读村野怪谈,说是方士炼丹常常走火,或伴有巨响,火光冲天,心中一直觉得奇怪就记在心中。此次去松洲,因一故人,见到一个方士,又想起怪谈里说的,便问了问。仗着自己胆大,便胡乱一试,没想到居然试出了此物。”
女皇看着捏在手中的纸:“刘缘说你带二十四人便剿匪一百五十五人,你倒的确是胆子大。”
楼灵溯惟恐女皇多想:“当时微臣想着一来此物威力非凡,二来在未秉明圣上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才斗胆只叫了二十四人去。”
楼灵溯低着头,心里暗暗叫苦,君心难测,只求自己这鹌鹑样,能不惹来女皇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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