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灵溯的大脑空白了片刻,什么怎么办?
河舟道:“那日楼二娘子走后,公子便病了,他一定是思虑过量,怕二娘子嫌弃他。我家公子平时也并非如此患得患失之人,若不是情根深种,断然也不会如此。”
“倘若,倘若公子醒过来,能见到二娘子,大约,大约心里那些疑虑也就不在了。”
楼灵溯立时明白他的意思:“可我住在凌府也着实不合礼数。”
河舟眼中亮起来:“小的去求夫人,由夫人来安排再妥当不过了。”
“诶!”楼灵溯想将人叫住,河舟却已经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楼灵溯愣怔地看着关上的房门,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叫怎么回事?
可凌劲松的情况实在是糟糕,楼灵溯认命地叹了口气,再回首时正对上一双乌亮的眼。
“醒了?”楼灵溯惊喜道。
凌劲松觉得自己该是还在梦里,否则楼灵溯怎么会在他房里。
“可觉得哪里不舒服?”楼灵溯坐在床边问道,见凌劲松嘴上起了皮,“可要喝水?”
凌劲松这才觉得口渴难耐,嘴里还有股奇怪的苦涩味道。
楼灵溯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河舟倒是尽责,茶壶里的水是温的。她倒了杯水:“我扶你。”
凌劲松任由她的手穿过自己的颈下,将自己抬起一点,凑着水杯大口喝完了水。酸苦味去了点,凌劲松才问:“二娘子怎么会在这里?”
楼灵溯将今日发生的事大致说了,只略去了自己如何喂药。待她说完,凌劲松这才发现:“河舟去哪了?”
“他,他去向凌夫人回话。”
才醒过来的凌劲松没发现楼灵溯说话顿了下,得知了贴身小厮的去向,他沉默下来,楼灵溯发现人被自己搂着,小心地将手抽了出来。凌劲松苍白的脸一下有了血色,轻声道:“多谢。”
楼灵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床边一步远处:“不用客气。”
俩人尴尬的沉默被推开来的门打断。“夫人来了。”
凌沐然走进来,一眼便看见床上醒来的凌劲松:“松哥,你可醒了!”
“公子,公子醒了!”河舟也兴奋地叫起来。
凌沐然松了口气,河舟护主心切想让楼灵溯住在府中,可家主凌沐然却要考虑得更多。如今凌劲松醒了,那些考量自然也不再需要:“今日可多亏了二娘子,本还有个不情之请,既然松哥醒了,我也就不厚着脸皮再麻烦二娘子了。”
“哪里麻烦,正好也是堵了那些人的嘴。”
凌沐然满心感激,拉着楼灵溯的手送她出门:“松哥的事情,多亏了二娘子,若不是二娘子帮忙松哥恐怕……我一切铭记在心,二娘子放心。”
楼灵溯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夫人这话太过见外,以后终究是一家人。说来还要感激夫人饶恕我逾矩。”
她这话说得极为妥帖,既不邀功还将自己的姿态摆低,不挟恩图报还将责任全揽在身上,让凌沐然更是感动:“我松哥果然是好福气,他嫁给你,我终于能安心。”她握着楼灵溯的手,“媳妇,以后若有用得着我凌家的地方,凌家定然倾力相助。”
楼灵溯一愣,明白这话中的分量,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反应全落入凌沐然眼中,更是觉得自己这个媳妇挑的好,比起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楼灵溯显然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房中的河舟嘴没有一刻空闲过,将一天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又说了一遍,说到喂药那里,自己也红了脸。
“公子,我看二娘子一定也是喜欢你的,且不说她那天……后来又来为公子刺青,今天还喂公子喝药……”河舟那日刺青那晚在门外将两人对话听了尽数,多少也能猜到凌劲松这一场病是为何而来。
凌劲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河舟见状又道:“二娘子并非多情之人,那日若是别人,二娘子要救不见得便……更何况,终究是公子与二娘子定了亲,那二娘子又不是石头做的,哪有捂不热的道理?”
见凌劲松表情松动,河舟继续说道:“公子可要快些好起来,免得误了吉时,又让旁人看了二娘子的笑话。”
凌劲松面沉如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又被推开,是去而复返的凌沐然。见安静躺着的凌劲松,凌沐然坐在床前,道:“怎么我见你一点也不高兴?”
凌劲松看着母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才我与二娘子说话,我说,以后二娘子若是有用得着凌家的地方,凌家一定倾力相助。”凌劲松眼睛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可知道二娘子是何反应?”
凌劲松忐忑地摇头:“什么反应?”
凌沐然笑了起来:“她居然有点手足无措。”
凌劲松心头的郁气突然没了:“手足无措?”
“便是第一次在陈家见到她,也没见她有如此神态。”凌沐然看着凌劲松,“松哥,我也不知你如何大病这一场,可总与二娘子脱不开干系。其余的,我不敢保证,但冲着她不觊觎凌家这一点,这人便值得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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