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一个人影。
“墨辞?”
墨辞没料到楼灵溯会在此地出现,吓了一跳:“娘子,你怎么会……”
楼灵溯冲他摆摆手,示意不要多说低声快速嘱咐:“你将他送回去,切记不要让人看见。”
墨辞奇怪地看了眼跟在楼灵溯身旁带着面帘的男人,再回首时,楼灵溯已经关上了木门。她将人托付给墨辞,只要墨辞弄清楚了人是谁,就知道该如何将事情办妥。日景靠过来,不依不饶地道:“刚刚可说好了……”
“还能诓你不成?”楼灵溯好脾气地道,“我们现在就回你房间,也不用再回席上待着了。”
日景大喜,手心不由得冒出汗来,内心既对楼灵溯这种才欢好过又来与自己纠缠的好色之行不耻,又窃喜于自己居然能与楼灵溯一起过夜,这可是闻名都城的楼二娘子!
两人小心地回了日景的房间,楼灵溯靠坐在房中的矮桌上:“你方才说有今年的君山银针?”
日景立刻会意,为楼灵溯泡了热茶,楼灵溯闻了闻:“果然好茶。”
日景的心却有一点冷,这叫陪?楼灵溯答应自己难道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是帮方才那人遮掩过去?他心里头又升起怨怼来,觉得对方摆明了是玩弄自己。虽说他的确是烟柳出身,可那被人绑来的若不是他,失了身之后又与自己何异!
楼灵溯浅啜了口茶,这才对日景道:“我瞧你这房中布置颇为素雅,身上却是桃红柳绿,究竟哪个才是你?”
日景愣怔,他房中帐幔皆为湖蓝,这是他自己挑的,身上的衣衫则是时下流行,来寻欢的娘子恩客都喜欢娇媚的颜色,他们这些小倌,自然要迎人喜好。究竟哪个是他喜欢,他长这么大,也不过楼灵溯第一个问。
“奴……”
“去换身你喜欢的衣服来。”
日景不知怎么换的衣服,压在箱底的水青大袖,是最不得青楼欢迎的素净。楼灵溯打开了他的妆匣,见他出来笑道:“倒是与我穿的有几分相似。”她招手示意日景坐下,细细端详他的脸,拿起自己的帕子沾了一点茶水:“这么好的相貌,随意打扮可惜了。”
日景乖巧地坐着,任由楼灵溯打扮自己,楼灵溯放下手中沾了胭脂的笔:“瞧瞧。”
日景看着镜中的自己,能被烟柳巷的龟公看中买回来接客的男子,自然容貌不俗,可镜子里的自己,却已不是“不俗”二字可形容的,镜中的人是自己,又不似自己,烟柳巷中摸爬滚打沾染出的俗气不知去了哪,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出尘,尤其是额头一点眉心痣,更是多了几分仙气。
“这是,我?”
“方才听你名字,便觉得你这眉间该有点红痣。”楼灵溯仔细端详,“这样才好。”
日景看着镜中的自己,这踏青阁里,当然要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不遑多让,可真正能让人站稳脚跟的,却还是容颜。经楼灵溯打扮过的这张脸,魁主之位也是可以争上一争了。
楼灵溯看着他:“我教你如何让自己姿容俊俏,可是你得告诉人家,今晚我与你一直在一起。”
日景的脸色暗淡下来,随即又在心底嗤笑自己,出生这烟柳巷的自己,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好。”他到底也无法拒绝楼灵溯的条件,她这样的出身,断不会与自己有任何结果,倒不如收些实惠。
楼灵溯松了口气,她的喜悦没有躲过在人堆里打滚求生的日景,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在他舌尖弥漫开来。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