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她和他说自己不会去看比赛,他深信不疑她不会来。
就连她自己也这样认为。
所以所谓的更不愿意欺骗自己,就是她最终站在观众席中看他的比赛。
很快就到了横幅签名环节,叶一竹看到绿油油草坪里意气风发的少年,洋溢着年轻的朝气。
天空飞鸟低鸣掠过,又是一年春。
顾盛廷和高其签完名拿马克笔嬉戏打闹,引得他们班其他人也开始躁动,你追我赶,心无杂念,此刻是他们最纯粹天真的样子。
就连叶一竹都很难得见顾盛廷笑得如此开怀。
闹完了,顾盛廷的目光往四班队伍绕,看不到她,他有些着急。可同样找不到宁雪,知道她有人陪,他又稍微放心些。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走到四班的横幅前问方哲州和嘉宁。宁雪收回目光,对叶一竹说:“咱们回去吧,不然等会儿有人找我兴师问罪了。”
叶一竹依依不舍收回目光,耳根竟有些红。
宁雪都看在眼里,觉得这一年,叶一竹变了许多。依旧自我,却开始会害羞。
两人跑上来时是抄了小路,这会儿各班都分散开,她们从来时的路回去很惹人注目,宁雪就提议往另一边下去。
谁不知道另一边通往复读班。
复读班没有第二次百日誓师,所以宁雪一直苦恼要怎么把礼物送出去。
两人走了没几步,就先看到程婷站在一颗白杨树下。再忐忑往前走几步,视野里出现那个穿白色卫衣神采奕奕的少年。
程婷看到他便停下脚步,两人面对面交谈了几句。
光是这一幕就已经够刺痛人心,因为站在远处看他们的人,仿佛能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宁雪看到成博宇的那一刻,全身血液开始倒灌,心跳直线加速,不停冲撞胸口,发痛的窒息感接踵而至。
她下意识想逃,又习惯于给自己一个借口——不是第一次碰到他们一起,或许只是凑巧,他找她有事……
想离开又想看,像是要逼迫自己就此得到一个姗姗来迟的答案。
晃过神来时,远处的两人已经靠在墙上,男孩低头,女孩的身体缓缓倾斜,把头靠在了他肩上。
程婷神情娇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视野里,成博宇的表情变得模糊。可如此亲昵的姿势,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叶一竹还没来得及出声,身边的宁雪扭头就走,步伐从容,秀挺的背影是连叶一竹都陌生却十分符合她气质的高傲冷淡。
按理说,成博宇和程婷的事应该会成为全校一个重大新闻,可若不是亲眼所见,在此之前从未流传出他们的故事。
顾盛廷当初提醒宁雪的话一语成谶,他也觉得很不思议。
因为成博宇私下不止一次酒后吐真言。他被上一段感情伤得太深,还差点毁掉自己大好前程,第二次高考他一定要全力以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再考虑感情的事。
可程婷和他认识,同班四年,复读这一年两人又在同一个新的环境,自然从一开始就比旁人熟络,经常一起讨论学习,一起帮老师打理班级事务。
而这些,都是宁雪没有办法做到的。
她瞻前顾后太久,总觉得来日方长,怕影响他学习、怕给他带来困扰、也怕他还没有从上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中走出来,所以她始终甘愿独自站在他看得到却不愿意回头的地方,默默将少女心事埋葬。
渴求一个春天,种子能生长发芽。
宁雪表现得比任何一次受到打击都要平静,不哭不闹。
“没关系的,不是你们说的吗,人生这么长,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她笑得苦涩,最后声音有些颤抖,“只是好像除了我,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走进他心里。”
她曾经以为,他只喜欢秦倩,所以抗拒所有想靠近他的人。
可那天下午,她好像又再次从他身上看到许久未见的柔情气质。
如她所愿,他终于走出来,开始接受新的人。
但那个人不是她。
顾盛廷下楼路过四班,也会偷偷看几眼宁雪,问叶一竹:“她没什么大事吧?”
成博宇和程婷的事好像把叶一竹也弄得郁郁寡欢,有气无力:“没事,让她自己处理情绪吧。你不许把这件事告诉程褚。”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
两人走了一段路,顾盛廷佯装不经意提起撤销处分的事。“你们老张找你了吗?”
她摇头,“你们班主任找你了?”
他应了声,脸上云淡风轻,“说再观察一个星期,提醒我安安分分过完这一个礼拜,撤销是早晚的事。”
今晚的气氛有些诡异,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牵她的手,她也好似毫无察觉。将近十点半的校园没有冬天那么安静,天气渐暖,操场有许多夜跑的学生。
他拦住走神的她,“要不去操场走走。”
她其实很想答应他,可脱口而出的话比想象中要快,“不想去。”
顾盛廷倒没生气,只是一脸为难:“怎么办呢,我今天浑身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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