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秦铭每次都会嘲笑她出逃技术垃圾。
走到栏杆下,叶一竹把外套拉链到下巴,两手抓住把手,脚蹬上其中一个空格,另只脚在地上踮起,很轻松就把半个身子越到外面。
一中后街有路过的社会青年坐在飞车上冲她吹口哨。
叶一竹不为所动,轻巧落地,正要走的时候却发现鞋带开了。
有些不耐烦地正要弯腰系鞋带,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她习以为常,以为是翻墙出来的“同道中人”,头也没回,蹲着身体往旁边挪了一点腾出位置。
视野里出现一双白色球鞋,心头闪过的熟悉感牵引着她抬头。
仰视的角度,高大的身影被昏黄路灯拉得格外长,下颌线分明峻冷。感觉到她惊愕的目光,顾盛廷漫不经心地低头看她。
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舌尖,叶一竹久久没有动作,还没有从以这样的方式遇到他的巧合中反应过来。
有一种被人撞破秘密的不自在感,狠狠束缚着她的灵魂。
不同以往每次在二楼后座,这回,他们都还穿着校服,从充满奋斗气息的校园往同一个方向逃出生天。
沉默如云,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去哪儿?”
他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好像并不惊讶会在这里碰到她。
她脱口而出:“你送?”
他瞥她一眼,见她挑挑眉,一副挑衅的样子。
他的车就停在对面居民楼下,看来也是为今晚的出逃做足了准备。
今晚的风很柔和,却依旧饱含丝丝入扣的凉意。
车子从无人小巷通畅驶向繁华街道,一路霓虹闪烁。
街边有人在弹唱:
你且听这荒唐,春秋走来一步步。
你且迷这风浪,永远二十赶朝暮。
耳边风声呼啸,车轮滚起尘埃,他不禁屏息,却没再听到从她喉咙里发出的轻哼。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突然好笑:“这么守规矩呢。”
通过后视镜,他看到她露出的半张脸,嘴角上扬,才注意到她右边下巴上有颗浅痣。
“顾盛廷你神经病啊!”
她对车子突然的启动和加速始料未及,整个身子往前扑去,狠狠撞上他坚实的后背。
手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角,等心跳平复了,她皱眉抱怨:“你这人怎么一激就上套。”
空旷的马路中间,他们将所有车都甩在身后,叶一竹觉得自己孤立伫立在世界中央一样。
这感觉倒是真挺痛快。
可不到半分钟,身后就响起警笛。
……
余光里闪过疾驰的车辆,也有不少因为关注路边情况而慢下来的行人,叶一竹在心里暗叹了口气,扭头去看身边的人。
他漫不经心插兜望着前方,脸上满是不在乎,趾高气昂的样子真让人想揍他一拳。
“这是一中的校服吧。”正在记录情况的民警淡淡瞥他们一眼,嘲弄开口。
“这个时间你们不应该在上晚自习吗?”一个女民警走过来打量他们,又看看那辆被扣在马路边的车。
“逃课还违反交通规则,你们学都上到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那个男民警就轻蔑笑笑:“也不像是会学习的样子。”
说完,看好戏似的,又感慨道:“一中好歹也是市重点,这个月我都抓到三四个骑电车闯红灯的一中学生了。”
被训斥的两个人乖乖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看上去颇有几分“任人鱼肉”的乖顺。
记录好车牌,又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几个民警围在顾盛廷的电车旁边小声商讨。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街边的川流哗然如水,偶尔飞驰过的轿车,在流光尽头处留下空鸣。
电话又催命似响起来,叶一竹本来就心绪不佳,接起电话更是黑着张脸,狠狠说:“我在这儿应付警察,今晚估计过不去了。”
说完,她恶瞪着“罪魁祸首”。
顾盛廷满不在意斜睨她一眼,没有丝毫愧疚。
电话那头铺天盖地的嘈杂流出来,混进微妙的空气里。
民警走过来递给顾盛廷一张纸条,对他说:“半个月后到河西区取车。”
他伸手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就塞进口袋。
临走前,民警又忍不住说教他们:“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别整天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就无法无天、虚度青春。今天是闯了个小红灯,明天指不定就要违法乱纪了。不上课就知道玩,将来有你们哭的……”
心里的烦躁如杂草四处滋长,叶一竹忍不住出声反驳:“警察叔叔,他可是我们年级前五十。”
民警一下子愣住,嘴唇不自然翕动着,话都哽在了喉间。
一中的前五十,虽然比不上市高,可对许多人来说,也是个望尘莫及的成绩了。
顾盛廷淡淡瞥她一眼——自然浓密的野生眉端飞扬着得意自满。
民警坐着巡逻车扬长而去,顾盛廷叫住叶一竹:“你怎么知道我成绩?”叶一竹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