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在他面前。
啪
脸庞骤然传来火辣辣的烧疼,面前的男人已泣不成声。
为什么。男人重重跌落在座椅,声音苍老而痛心,澈儿,他是你的大伯!
马靴沿着监狱黑暗潮湿的走廊橐橐响起,脑海里回荡的依旧是叔父沙哑的叱责,以及那剜遍他全身的泪。
少帅。狱卒打开牢门,恭敬请他进去。
牢房木门矮小,他不得不弯下腰进入,高大的身姿瞬间遮住里面所有暗黄的光影。
躺在茅草堆上的女人,一副破衣裳烂烂筋筋,本娇嫩柔白的肌肤被跳蚤臭虫毁之殆尽。
她听见军靴橐橐的响声,虚脱地抬眸望去,几尽不敢相信。
迷蒙的视线中,是男人板正齐楚的军装制服波起的绿。
他戴着矜贵的白手套,宽皮带将劲腰扎得硬挺,腰间别了把锃亮乌油的美式手枪。
他只是淡淡站在那里,无需言语,便割裂了暗与光,割裂了死与生,象征着绝对无上的权利,象征着主宰这个国土的一切力量。
女人脸颊一痕痕还未来得及凝痂的鲜红伤口,开始如蚯蚓般狰狞扭动。
她喘着气,竭力笑得灿烂,在令人作呕的牢房,费力地朝男人爬过去,如同一条母狗,一寸一寸地朝他爬过去,指甲沤满地面秽物,如此用力地,拼尽性命地朝他爬去
少帅。
她将自己肮脏的手心在脸上拼命擦拭,然后小心翼翼托起他军裤一角,轻轻地,庄严地托起。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男人甚至没有低头看她,只是冷漠地注视墙壁,注视那上面一滩又一滩暗沉的血迹。
你名字犯了我小婶的讳,以后你改叫温暖。
终于,如天神般的声音沐浴在她头顶,璀璨着亮澄澄的金芒。
女人只觉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落了地,她不停地点头,嘴角咧出鲜血淋漓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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