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却也没有一隻鞋子为了空间的狭小而妥协,继而受挤压并改变了一丝丝型状。
不知为何,我居然有点后悔刚才为何没有细看老太婆如何把鞋放进柜子,因为那必然会是大师级的收纳手艺,然而就在我回身随意看了屋内一眼那惊为天人的装饰摆设后,又再次让我对她的工艺水准深深感到叹为观止,原来房内塞满了金饰银器、玛瑙琉璃,大大小小各式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珍贵家俱歷史文物,完全依照其形状尺寸曲率弧度相互交叠卡合,填充了屋内每一分可供容身的空间,其紧密的程度比我刚才看到的鞋柜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塞进一张纸的间隙都没留下,令人不禁怀疑当初马丘比丘的石墙,就是聘请这个活到天荒地老的老巫婆去砌的。
我边讚叹着边脱下鞋,随手往门边的地板上一摆,毕竟整个房间能让我放下一双鞋而不会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的空地也只剩这儿了,边往屋里走边摸出手机,打算看看能不能偷偷拍几张相片,然后我就一脚踏上那张地毯。
「呃…。」
我无言地望了沛沛一眼,她早我一步进去,此刻正用蓄满泪水的双眼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彷彿在有什么滑溜溜的活物正从她脚下滑过。我相信她的感觉是正确的,因为我本来还没发现沛沛的脚踝深陷在那厚重的地毯中,直到换我踩进去,才惊觉那其实是一层吸满水份的长毛,考量到外观与质感,令我开始认真地相信那应该是某种无性繁殖的菌丝,只是每迈出一步都必须先用力地把脚拔出来,然后再听到踩下去时发出的吸水声,又不禁让我怀疑长毛下头其实应该还腐烂了一层沼泽般的泥炭土,而这可以由真的有什么滑溜的生物从我脚边游过的触感来证明,然后我开始庆幸自己还穿了双袜子,并心疼沛沛因为光着脚,所以在眼中泛出的泪光。
【那是什么?】沛沛哭丧着脸用唇语问我。
我摇摇头,然后顺着目光看向一旁黑暗的厕所,根据白毛与厕所门融合的程度来判断,那扇门可能从地毯铺下去之后就没再关过了,而白毛则肆无忌惮地蔓延到浴室地板中。也不知道是无光的环境、充足的水气,还是某种莫名或丰富的营养,总而言之,浴室地板上的菌丝生长地特别高大,甚至高大到可以蛮横地越过浴缸并伸到水里,然后贪求无饜地吸收里头的…乌黑…黏稠…翻腾并不时缓缓鼓起的…胶状黏液…。
好吧,现在我想我知道在脚底打转的未知生物是打哪儿来的。
【别问。】我轻轻地推着沛沛前进,因为现在有些事是脆弱的她不需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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