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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对了。」我说,虽然我没有。
「google开门。」沛沛转开门,放我进去,她自己则又回去瘫在书桌上生闷气。
我穿着溼到快滴水的衣服,一时半刻不知该在何处落脚,只得呆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房间。我有多久没进来了?半年?这儿的摆设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或是应该说没有太多的东西好改变。沛沛的房间从我认识她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么出乎意料的简单,一张大书桌上放了些散着的文具,一面小镜子,当然,还有几罐不免俗的保养品,一旁则是一张床和一座小巧玲瓏的衣橱,还有几个玩偶乖乖地坐在窗台前,一隻满是补丁的小熊则独自坐在枕头边。
但最让人印像深刻的,终究还是那一整排直到天花版的书柜,上头放满了从她爸爸那儿偷来的科幻小说,以前我们常常在这里一待就是一整个下午,推测着第一发言者如何瓦解骡的帝国。
我见她仍是将下巴靠在桌上不说话,「怎么啦?」我问。
「你猜。」她说。
「心情不好?」
「bgo!女生的心思还真好猜,是吧。」
「是没有,」我老实说:「还是医生娘又来找你麻烦了?」沛沛工作的诊所,医师八成得了性爱上癮症,女人是一个换过一个,却不知当初为何会情定那个医生娘。老医生放荡的行径,做老婆的当然看不下去,偏生经济大权却都掌握在那老色鬼身上,于是熟可忍,孰不可忍,医生娘满腹的委曲、不过通常是怒火,便三不五十地发洩在诊所里那群年轻貌美的小护士身上,而沛沛自然便是那怒气首当其衝的主要对象。
「那老畜生迟早会拿我们的薪水去付他的赡养费,但是,噗!你还是猜错了。」她头一偏,把脸贴到桌面上,下巴露出一个红红的印子,看来在已经在书桌旁闷了好上一段时间。
「妈跟你说了什么吗?」她无精打采地问。
「她说,要我明天跟她开个早餐会议。」
「但你什么都不会跟她讲,是吧。」
非常好,她实在很喜欢在家里给我来两面不是人这招。
「麵买来啦,给我,」她终于看到我手上的东西,还有整个冻到发抖的我:「还有,快去洗澡,别感冒了,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讲喔,我拿药给你,都是我硬要你过来一趟的啦…,」她有点懊恼与不捨地说:「快去吧,你知道衣服收在哪儿吧?」
我点头。
「喔,还有,」她交代:「别把我爸吵醒了,要不然他会把我念到耳朵长茧的。」
「你妈也是这样说的。」我说。
「有其母必有其女,是吧。好了,快去快去,要不然你真的感冒了,她一定也会和爸一起念我的。」她把我推出房门。
唉,沛沛难得的温柔总是只有片刻…。但不论如何,这场热水澡还真是救了我的命,终于,我带着烧红的皮肤回到沛沛的房间,却见她又把下巴靠回桌面上,一旁的麵只吃了两口。哇…,这回事情看起来真的大条了,我想。
我坐到床边,点点她的肩膀。「想谈谈吗?」我问。
「现在还不想。」她摇头:「想去走走。」
「走走?现在?」我不可置信地问。
「嗯,要不然呢?这里有鬼,我才不想在这里讨论这种事。」
她起身,开始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外面很冷,你可以穿我哥的外套。」她嘱咐我。
「现在很晚了欸!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显然没有,因为她已经走下楼梯。我随手在她哥的房间抓了件大衣,然后连忙追下楼去,却在客厅里被她爸爸叫住:
「这么晚了,你们两要上哪去啊?」他问。
「呃,伯父,你不是睡了吗?我正要带沛沛去散散步。」我语无论次地回答。
「不准,都几点了?上楼去。」伯父一口回绝。
「听你爸的话。」我转身要推沛沛回房,但她却决心在旁边补刀:「爸是在吃醋啦,以前我心情不好都是找他去散步的,现在我换成找你,他当然不愿意啦。」
「什么…。」我一时哑口无言,只得狂扯沛沛的衣角,但她却给我来个想应不理,
最后还是伯母出面拯救我的:
「你说你想关心女儿我才让你下来的,」她用报纸把伯父从沙发上赶起来:「结果你现在居然然给我在这里摆架子,给我滚回楼上睡觉,去!去!」
「还有你,」她走过来戳戳沛沛的额头:「任性省着点耍,人家可没亏待你,听到了吗?」
「喔,听到了。」沛沛难得展现她顺从的一面。
「最后是你。」伯母转过来面对我,让我吓得后退一步。
「别让这丫头一天到晚牵着你的鼻子走,」她说:「要是让她牵久了,看看她爸现在的样子吧。好啦,不是去散心吗?快走快走,别打扰我,要演到心理分析那段了。」
我和沛沛像两隻受惊的小狗连忙往外头逃去,伯母却在大门口把我叫住:「喂,很晚了,看好我的女儿,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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