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们去溪边玩的那次?」沛沛问。
那年是我升大四的暑假,正在宿舍里间到发慌,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喂,沛沛,何事啊?」我接起电话问道。
「约你出来玩啊,」她喜滋滋地回说:「欸,我们班上约好了要去溪边烤肉,结果有个同学临时不能去。游览车的钱都付了,所以我们多了一个位子,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去啊?」
「呃…,是很不错啦,」我犹疑着:「不过我记得你们护理系都是女生,找我一个大男人去会不会…有点尷尬啊?」
「拜託!你是在闭俗什么啦!」沛沛娇嗔道:「去啦去啦!大家又不会吃了你,毕竟我们也需要一个人帮忙挑菜打水、劈柴生火的,不是吗?」
「嘿,小妮子的狐狸尾巴露出来嘍。」
「哈!随便啦!所以呢?要去吗?要去吗?」沛沛热情地邀约道。
「好啦,好啦,」我满口答应:「好几个月不见了,我也想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又长高些。」
「嘖,你这隻女体沙文主义猪!我只是个头娇小!个头小就嫌我身裁不好吗?啊?」我可以想像她在电话那头呲牙咧嘴地咆哮。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我只是想问问你近来可好嘛。」
「好啦,不闹你了,」沛沛换回愉悦的声音说:「大家星期天八点半在校门口集合,你要来楼下载我,七点!」
「干麻?那么早?」
「陪我吃早餐啊,笨蛋,还有,你请客喔!」
「啊?」我觉得我的皮夹已经破洞了。
「当做是你刚才失言的赔偿!」沛沛从齿缝中逼出这句威胁。
「是是是。」看吧…。
「好啦,星期天七点,不见不散喔!」
「好,不见不散…。」我闷闷地说。
「好啦,开心点,」她当然开心的起来啦:「欸,还有,如果你胆敢让我等到不散,你就给我小心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大小姐…。」
星期天,我们准时到达校门集合,警卫室旁的人行道上已经聚集了一小批同学。夏日炎炎,一群女生不外乎就是马尾、热裤与小可爱,但事我却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瞧,毕竟我还晕陶陶地沉浸在与沛沛同进早餐的美好时光中,尤其是自从沛沛也上大学后,我们两人见面的时间益发地减少,少到今早我去接她时,要不是她就站在家门口,恐怕我还真认不出她来。我跟她说你似乎多了好几分落落大方的端庄,这也难怪,她回说,你们臭男生明明都看得出来,却都还爱看那些大学毕业的女神在偶像剧里演高中生,这跟本就是在实现你们内心里对邻家大姐的覬覦嘛。
嘖,几个月没见,这黄毛臭丫头恐怕是把她的清涩,让那打从娘胎就带着的鬼灵精怪拿去修练,而且修练到都快成仙了,我心说,看看她,明明见面聊天时她那开心的神情甜到都快酿出蜜来,居然还在坚持跟我玩以前若及若离那套,意思是年纪那么小就要被我追走,那多冤啊?嘖,害我都不敢问她我们这到底算不算在交往……啊!痛痛痛痛痛…!
「林小沛,你在干麻啦!」
我边喊痛边揉着手上数不清的瘀青,那些都是今天早上才產生的,而这才是我今天早上眼睛中规中矩的原因。
「你在给我看哪啊?」沛沛翻了翻白眼。
「什么都没看啊。」我老实说。
「那你干麻对都我那群同学傻笑?」
好,这下可真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在想别的事啦…,」我含混过去,「不过…。」
不过话说回来,她那群同学里还真有几个引人注意的女生,尤其是那个绑马尾的…,不是不是…,我格开沛沛的手,我是说,现场引人注意的不是这群青春洋溢的小女生,也不是沛沛一跳下机车便跑去和主办人兼班代咬耳朵、把我丢在一堆陌生人中的尷尬,而是那群本该青春洋溢的女生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青春洋溢的样子,一群人分散成几个交头接耳的小群体,人人看起来面色凝重,一脸遇到死人的表情,哪有什么正要出门踏青的期待与愉悦?更别提大家摆明了就想打退堂鼓回家的样子,令我一度以为她们是针对我这个外来死宅男的关係。
然后我才看出来,原来眾人嚼舌根的对像,是一个孤立在所有小群体之外的女生,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鹅白色圆领杉,天蓝色的棉布短裤裙,却遮不住她那略显纤细的好身栽;一顶小洋帽罩着她飘逸的长发与轻柔的瀏海,衬托出匀称的五官与清秀的脸庞,让我不禁怀疑大家异常的举指是在妒嫉她那清新脱俗的姿色?
「还说你没在看?」沛沛粗残地掐住我的手臂,在上头再新增了一处胜利的标记。
「你们班在干麻啊?」我伸手往那女生那儿指去:「为什么让她…」
「管好你自已的事!」沛沛硬是把我的手拦下来:「没看到大家都要上车了吗?」她继续掐着我的手,把我往队伍的末端拉去。
「痛痛痛,轻一点,很痛啦!」我哀号着。
「拜託,这么点痛就喊得那么大声,是不是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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