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是用次声来远距沟通嘛。」沛沛回答。
「那狮子呢?」
「我记得是用来震慑猎物的,欸,」沛沛不解地问:「你考我这些干麻啊?」
「因为我在那妇人家录到了次声,」我说:「频率大约是10赫兹,也就是空气每秒鐘只振动十次而已,但它的音量至少超过100分倍!」
「很大声吗?」沛沛问。
「很大声!只是人类听不见,而且也感觉不到!」
「但可以感受到被威吓,就像擸物面对狮子那样…。」沛沛听懂我要讲什么了…。
「没错!」我毛骨悚然说:「10赫兹的低频次声会与大脑產生共振,让大脑组织在头骨中震盪,天晓得会造成什么影响,但至少一定有吧,否则狮子为什么会演化出这种功能?而且如我录到的次声是自然產生的,那也就算了,但是我录到的频谱图却显示,这个次声是有一定的规律,每隔五分鐘连续响五分鐘!那分明就是人造的次声噪音!」
「那会是谁…。」
「蔡力行!」我说。
「什么?你也疯了吗?」沛出脱口而出。
「不!我没有!我只是刚好看到刚才我丢在桌上的名片!里长的名片!」我激动地嚷道:「那是里长的名字!他和中华电信的董事长同名同姓!都叫做蔡力行!」
「什么?那妇人在网志上写说蔡力行要害她?」沛沛背脊发凉地问。
「就是里长蔡力行要害她!你知道里长家客厅里有个圆筒状的东西?如果在那圆筒的另一端装上活塞,每秒鐘来回振盪十次,这样不就是简易的个高能次声发射器?还正对着妇人的卧房!一个病人的病房!
「所以妇人以为里长是用基地台的电磁波让她听到噪音,但事实上里长是用听不见的次声在大力地摇晃她的大脑!用无看不见的兇器重创她的脑神经!干!那妇人疯了不完全是疾病的关係,而是她的大脑正在被搅成一团烂泥,日以继夜!所以她才会有幻听、幻觉、幻想!
「里长这样恶搞她一定超过两个月了,因为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说,妇人是在两个月前开出现异状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要让妇人的精神疾更加恶化,好让她离开她的公寓!因为她阻碍了都更!
「我想通这一切的当下,便立刻请了半天假,上气不接下气地衝到妇人的社区,却见生锈的社区大门已被推倒,中庭的丛林被整个剷平,两边的公寓则被一排的怪手拆成断垣残壁,而站在一堆废石上指挥的,正是里长蔡力行。我慢慢地跺过去,他看到了我,却没先说什么,等到我爬上石堆,来到他身旁,他才说:『总算可以回家了。』
「『嗯,新家。』
「『您来找朋友的?她死了。』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还是令我心头感到一记重击。『怎么死的?』我沙哑地问。
「『自杀,就在你离开的那晚。』他不带一丝惋惜地说。
「我点点头,瞇着眼在烈日下找到妇人的家,那里早已被怪手打穿,我想应该是她替老公泡的药酒被打破了,因为公寓外墙上的破口边缘,掛着一缕缕黑色的黏液,令我一时错认为那是妇人思念的眼泪,为她思念的故人与过往流下。『没事了,那我先走了。』我转身要走。
「『等等,』里长拦住我,『她有样东西要还给你,』他说:『她遗书中特别交代是你忘了带回去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可能是觉得会再见到你吧。』他从口袋中掏出一隻布偶,递给我。
「『这是隻羚羊。』我说。
「『我知道,』里长用一种寻问的眼神看着我:『她遗书中没什么特别的,没有说她为何自杀,也没有提到任何人,除了你。』
「我看着那隻布偶,同时明显地感觉出里长非常想问我为什么,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留下里长一个人,站在的堆上,看着我,看着,看着。
「………。
「所以,你想,那妇人还爱着里长吗?」我问沛沛。
沛沛点点头。
「可是,到最后,害她的人却是里长,而她也知道!」我扬声道:「否则她不会给我那隻布偶!因为她知道她就是狮子的猎物,她就是那隻羚羊!」
沛沛柔声地反驳我:「那她为何在想通了害她的人是里长之后,却又退缩回去,开始想像她的老公还活着?还在研究他的药酒?为什么还要逃避她不想面对的现实?不想面对那个她曾经爱过的人,如今却会反过来害她?」
「这…,那是…」我完全地无话可说,因为那是唯一、却也是我不想承认的答案。
「好了,」她捏捏我的手,「也许选择可以不同,但最后却只能通到最后一个结果。」
「听起来好像谢顿的心理史学。」
「不是这样吗?」沛沛说:「不论你做了什么努力,但人们无数个抉择却把你推入同一个深渊,只是时间早晚和哪种型式的差别罢了。」
「这样很令人气馁。」
「但你至少努力过。好了,别说这些了,」她大力地拍拍了我的背,「你还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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