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的确是大实话,我无言为自己申辩。」宗临风蹲下身,慎重其事地捡起黑令旗的残骸,怔忪许久。
「那现在该怎么办?」
「完全不能怎么办。」宗临风严肃而慎重地将旗身收拢进衣袋中,「我太瞭解她了,只要她没打算让我参与她的人生,我就算天天跑到她面前死缠烂打,她照样可以视我如空气。」
「对不住了,爹,我只会站在娘那边。」宗璽直言不讳地说道,「儘管从小到大,娘都不曾对我说过你的半句坏话,还坚持要我做个理智成熟的人,不要把父母的个人选择跟自己的人生掛鉤,而影响到我待人接物的态度。但是,我真的对你让娘这么受苦受难很生气!」
「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对我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很失望。」
就在父子二人懊恼不已,想无对策的当下,恢復原貌的梁晰晰单魂却有了动静。只见她飘上前握住他们的手,说道:「我去……找……盼姊……」
「我也跟着去。」宗璽紧跟在后,跨回空间通道的另一边。
随着时空恢復常态,宗临风再也撑持不住表象的镇定,整个人懊恼沮丧不已地瘫坐在地,「我好像又搞砸了……盼儿,还要多久,你才愿意回过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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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返回住处后,鞋也不脱,便逕自瘫躺在床上,然后魂体脱离梁晰晰的肉身,坐在床沿放空。然而,她的状态之糟,却吓坏了刘志雄和泰国小鬼。
「喂喂!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出门前不是说,今天只是去谈个案子而已吗?那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刘志雄瞠目结舌地指着她惨不忍睹的双手。
顾盼的左手小指根处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右手虎口也被某物划出了一道极大的可怖伤痕,鲜血直流,不断滴淌在地面上。
「几救箱!……几救箱访在哪里啊?」泰国小鬼脑子机灵,着慌地四处翻找着可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你是脑子进水喔?她是灵体受创,急救箱有个屁用啊!」刘志雄焦急得来回踱步,但就是挤不出任何应急的好方法来。
「别瞎忙了……」顾盼实在被他们吵得受不了,只好出声制止他们,「有件事,就趁现在告诉你们好了。」
刘志雄和泰国小鬼闻言,双双一头雾水地看向她。
「你们两个可以不必再跟着我了,今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已是自由身了。」
「你干嘛突然说这个……我不跟着你要跟谁?」
「窝不想走,窝嗨想跟阿姨吃买当捞……」
「我今天把黑令旗彻底用坏了。」顾盼面无表情地说道,「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跟你们是平等的存在,你们不用再因为惧怕我的武力而硬留下来。」
「……」一老一小面面相覷,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走吧,都去了吧,人生到头来也不过就是如此……」
此时,滴落在地板上的,除了血珠,又掺杂了一些清澈透明的液体。
顾盼始终不曾移动视线或身体姿势,却感觉到有谁在她身畔坐了下来,带着些许扭捏、僵硬,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面纸盒也在下一秒飘浮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你这小鬼有没有这么北七!你没看到她手都快废掉了吗?不会帮她抽面纸喔!」
「北七失奢模?」
「就是你智障啦!你跟我学华文学了这么久,就骂人的话发音特别标准!」
「齁!尼又骂窝!」
「这是现在应该讨论的重点吗?哈?有够二百五欸!」
「尼腰付给窝二百五?」
这两个傢伙有够吵的!难得她大发慈悲要放他们自由,他们居然还傻不愣登地赖在这里斗嘴抬槓,意思是她以后还得继续忍受他们的聒噪吗?
被他们这么一干扰,顾盼再怎么想继续颓丧下去也没了劲,索性抬起手背,抹掉了脸上的水分。
「你们都安静啦!我饿了……刘老,叫外卖。」
「买当捞!窝要买当捞渣鸡套餐!」
「出钱的是大爷,没听过啊?吃猪肝补血,这女人少说得喝三大碗猪肝汤才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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