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里是公海没人管吗?」顾盼冷笑,开始转脖转手扭脚热身,「你就凭那点邪门歪道的三脚猫功夫,奔赴遥远异国来找死,我也是服了你的勇气。」
「喂喂,你要小心啊!这次藏镜人自己跳出来跟你钉孤枝,好像是很不好对付的角色——」
刘老忧心忡忡的警告还没说完,生灵就在降头师的操控下发起兇猛的攻击,直朝顾盼的门面而来。
「自作孽,不可活。」顾盼叹道,伸出黑令旗,瞄准生灵的眉心,就在其右手即将抓上她的脸的前一秒,将其牢牢实实地钉点在原处。
降头师的血线仍试图挣扎反击,却是徒劳无功。
「上回我救出那小鬼,我本来以为你会从中记取教训,起码蛇鼠冬藏个年,等到风头过了,兴许我忘了有你的存在,也省下收拾的力气。但现下看来,你并没有因此变得聪明些。」顾盼一边说,一边抬起高跟鞋鞋跟,快狠准地钉踩住连结在王雁晴背脊上的血线末截。
随即顾盼执握黑令旗的右手开始进行微幅旋转,就像是用叉子捲义大利麵麵条那般,以生灵的眉心为起始点,将那条看不见的血线缠裹着拉近,而原本松放的血线也随着她的动作而绷得愈来愈紧。
「你……你背后有靠山……」降头师这时也感觉到情况有异,气焰不再一如初始般狂嚣。
顾盼没搭理他,仅是闭闔双眼,左手结印,口中低声呢喃唸祷着什么。
正当刘志雄不知所措地想着,这会儿他是该出声叫唤她,还是马上舖盖捲捲跑路逃命去的时候,顾盼左侧的空气忽然產生异乎寻常的扭曲,下一刻便从中走出了一个身材壮硕的大个头男人。
「前辈、前辈!你忽然叫我上来,是发生了什么紧急大事吗?」陆判迅速地来到她面前,神态恭谨地问道。
「说是紧急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有个外国黑道跑来我们的地盘上滋事,让我看了很不爽,我担心我一个不小心下手太重,万一失手当场把对方灭了个乾乾净净,让异国的神灵体系面子掛不住,接下来你要处理的跨国刑事互助作业会冗长到没完没了。」顾盼的下巴朝着快被綑成木乃伊的王雁晴生灵一点,案发现场的现行犯清清楚楚说明了一切,「看你是要先带下去关押几天还是怎么的,总之把这碍眼的小混混处理得乾净点。」
「前辈,你千万别乱来!这种杂鱼,交给我来就好,拜託!」陆判光是听她描述就已冒出一头冷汗,前辈的激进派作风他可消受不起。
降头师这下也惊觉事态不对劲,他轻敌之下槓上的对象非常不好惹,这下她还召出了援兵,很明显还是警务体系之流,当下情势对他相当不利。毕竟出来混久了,看准时机鸣金收兵的本能还是有的,降头师决定逃为上策。但,他终究晚了一步。
「还想逃!你当我们是塑胶做的吗?」陆判二话不说,拋出链锁,抓紧那条血线,略用气劲一个缩收,将来不及窜逃的降头师的灵识给抓了回来,当场五花大绑。这时,他也注意到刘志雄了,「前辈,这老鬼也要我顺便清理吗?」
「别别别!我就只是个路过的间杂人等,我是无辜的!」这官差抓坏人,到底关他屁事啊!刘志雄连忙闪身躲到顾盼背后,深怕自己被连累,惨遭池鱼之殃。
「你带走这小混混就好,其他的我会处理。」
「前辈,那我就先走一步,你多保重。」陆判朝她点了下头,便押解着降头师离体的魂魄遁入冥府,而那部分扭曲的空气气流也即刻恢復正常。
「呃……我、我问你喔,刚、刚才那一位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刘志雄瞠目结舌,连问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是呀。如果你刚才跟他一道走的话,说不定就能提早投胎做人去了。」
「我听见他刚刚喊你『前辈』,这样说来,那你不就是……」刘志雄简直不敢置信,眼前这女人居然是如此「地位崇高」的存在。
顾盼深深地看他一眼,接着故意说道:「刘老,知道太多内情的人通常活不久,你明白这个道理吧?」
「呃嗯……」刘志雄猛嚥一口口水,即刻点头噤声。
顾盼思索一会儿后,还是顺手将王雁晴的生灵「填回」她体内,也算是「物归原主」;至于之后王雁晴会变得如何,那也是个人造业个人担,她概不负责。
顾盼随即归返梁晰晰身驱中,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她也要打道回府休息去。
「晰晰!那个……已经好了吗?」王柏盛见她走出来,忙不迭凑上前去探问。
「算是吧。总之她应该不至于再这样发神经。」顾盼给了个不清不楚的回覆,「不过,你跟她……呵,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从今往后好好重新做人吧。像今天这种好运道,凭你们俩现在的德性,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谢谢你,晰晰!」王柏盛诚心感谢她不计前嫌来替他解围,内心着实五味杂陈。
但顾盼并不领情,头也不回地拄着拐杖步入电梯里,连声「再见」都懒得说。她很清楚,今日终结这笔感情债,梁晰晰与王柏盛将从这个交叉点,各自走上渐行渐远的人生路,此后不復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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