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还不到两个星期,顾盼便把行事历上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第一件要出外摆平的首要之务,就跟她被刚成交的物件买主提告的官司有关。
「晰晰,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来这里的目的是……」王柏盛刚跟新欢约会完毕,就被她紧急呼叫回来当免费司机,而且更莫名其妙的是,她指定的地址居然是寄给她本人的法院民事诉讼通知书上载明的原告家,令他不由得冷汗直冒。
「与你无关的事情,你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闭目养神的顾盼一心二用,凝神感受着一车人鬼所经之处的灵界磁场波动,她没打算让无知的麻瓜涉入太深。
「喂喂喂!那这件事就跟我有关吗!为什么我也要『陪』你过来不可?」坐在后座的刘志雄忍不住爆气了,迭声怨叹不已。
阎王爷不公哪!他还真没见过哪个地基者混得像自己这般窝囊!
这女人刚入住王柏盛家的当天,就大摇大摆地奴役他去干徵信的苦差事,隔天深夜就要「交件」不说,没想到这还没完!当晚,名义上他是被这女人请喝酒,但实际上根本就是逼供啊!她套出了他从邻近诸户地基主那儿探听得知的全部情报,包括那名侵扰活人不得安生的厉鬼生前是怎样的人、又是如何冤屈往生,一切的一切他都如实交代给她知道了,竟还不放过他,今天还特地「召请」他出来当地陪,简直呷鬼够够!
王柏盛紧抿了下嘴唇,沉默了半晌,还是对她说道:「晰晰,我觉得你变了很多,我好像完全不认识你了。」
「无所谓。反正都分手了,这一点也不重要。」
「如果你是因为我先前对你做得太过份,才会导致性格大变的话,那我——」
「那你也已经弥补不了分毫。」驀地,顾盼睁开了双眼,目光是已然胸有成竹的明亮自信,「我们到了。」
王柏盛在两人交往的六年中,从未见过梁晰晰流露出这样的眼神,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得出神。这样的她,于他实在太过陌生……
「七十九号已经到了,停车!」他在发什么愣!顾盼不甚满意地重复了一遍,她不喜欢把同样的话讲两遍以上。
王柏盛这才恍然回神猛踩煞车。
因为突然煞车的反作用力使然,顾盼被安全带勒得很不舒服,忍不住怒瞋他一眼,「我知道你心里不情愿,但再怎么麻烦你『跑腿』,好歹也就这短短一个月,你就不能敬业点吗!」
「……抱歉,是我走神了。」
「算了,我本来就不能期待你太高……」她摇了下头低喃,没留意到王柏盛的眼神因此一暗,「我要去的是十三楼,今晚就麻烦你最后一次,把我和轮椅带上去。」
他们所在之处,是位处蛋白区的一栋屋龄二十几年的十五层公寓大楼,这一带的生活机能也相当良好。照理说,大都市里寸土寸金,这类中古屋物件在房屋市场上是相当抢手的。然而,这栋公寓大楼的十二楼到十四楼的住户阳台处,却张贴了多张大大的「售」字,甚至标写着明显低于行情的赔售价格。
而入夜之后,这种格格不入的诡譎氛围更为明显。相较于同栋大楼其他楼层的梯厅在入夜后都灯火通明,唯独十二到十四楼的住户们看似都迁居他处,站在公寓大门外朝上张望,那三层的各户阳台一律漆黑一片,不免令人心生怵然。
王柏盛虽然对于十三楼是极不安寧的凶宅一事毫无所闻,但置身现场亲眼所见的景况也带给他莫大且无形的压力,只能硬着头皮推着她的轮椅进入管理室登记。
管理室的警卫伯伯看见他们在访客记录簿上登记十三楼,立即露出掩藏不住的惊惶神情,十分警惕地开口询问:「你们去十三楼之二干嘛?」
「我是现任屋主最新委託的房仲,去探勘屋况。」顾盼给出半真半假的藉口,「保守估计一小时内就会下来。」
「小姐,你知不知道十三楼之二曾经——」
她打断值班警卫八卦意图浓厚的搭话:「屋主都说过了。我的时间宝贵,请你给我电梯通行证。」
因为她的态度实在太镇定,警卫伯伯被她成功地唬过去了,便将证件交给她,还提醒她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王柏盛不是傻子,瞧见警卫这副模样,诸多跡象让他深知苗头不对。而随着电梯一楼一楼上升,他们愈来愈接近十三楼,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愈冒愈多,他很确定这绝对不是初春乍暖还凉的天气使然。
他连交谈的声量都不自觉地压到最低,并且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晰晰,我觉得这里……很不对劲……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我附议!现在调头就走还不算太迟!内有猛鬼,走为上策啊!」刘志雄完全不想再靠近三楼一次!
顾盼依旧稳如泰山,不过神情也渐趋严肃,「你不用跟着我出电梯了,我自己去就好,你等等直接开车回她家去。」
「可是……你怎么办?」王柏盛错愕地反问。
「我可不可以也顺便跟他一起走?拜託、拜託!」刘志雄抓准时机恳求道。
顾盼深吸一口大气,压下想扁人的怒气。她真的觉得他烦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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